金碩真抿唇，在行駛的車裡，将自己的想法托盤而出。

“夢境裡你說，你看過佛經的上半部，而上半部記載着方丈的遊曆見聞，這讓我也想到了一件事，我小的時候，靈魂出現過問題。”

從金碩真口中吐出來的話堪稱炸裂，讓已經接受自己是個心魔，和覺得雲沫是心魔的田正國都接受不了。

“……碩真哥你的意思是說，寶寶的情況跟我一樣，是從你靈魂中分裂出來的嗎？”田正國用力眨了眨眼睛，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像是處在了雲端之中。

近期他有系統地學習過中文知識，可教授外國人中文的時候，那些中文老師很少提及Z國的本土神話，更多的教學是偏向日常的運用，這也就導緻了田正國對金碩真口中話的不理解。

“我和寶寶的靈魂相連，寶寶又是碩真哥的靈魂分裂而來，那我是什麼？”

他是碩真哥的寶寶？

雖然田正國沒有明說，可金碩真和田正國都不約而同地有了同一個想法，渾身打冷顫的同時還差點在車上大打出手。

“田正國！我允許你瞎猜了嗎？”

“阿尼！我倒是不想瞎猜，可哥你表達的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你趕緊把你腦海中奇怪的想法丢棄掉吧！”金碩真露出嫌惡的表情，尤其是當他想到田正國黏糊糊叫他寶寶的模樣，更是覺得惡心，“不管哥長得再帥，哥愛的永遠是沫沫。”

竟然趁着吵架的時候表忠心？

成恩美都想為金碩真的機靈鼓掌，如果不是現在的情況很奇怪的話。

“你們别吵了。”雲沫深吸一口氣，兩隻手一左一右地按住金碩真和田正國。

她沒有用多大的力氣，可偏偏金碩真和田正國就是愛聽她的話，所以她也輕松。

“先聽碩真把話說完。”為了确保田正國不會再鬧，雲沫還特意瞪了田正國一眼，“這對我很重要！”

從金碩真的夢境開始，雲沫就覺得很不對勁了。不隻是夢境同步的事，還有現實中遇到的危險。

大家都可以說那是意外，可那真的是意外嗎？

在H國，過于漂亮的人幾乎沒人搭讪，就算有，被拒絕後大家也不會過多糾纏，可那一次偏偏就是那麼巧。她遇到搭讪的，搭讪的剛好又喝酒了還不打算放棄，金碩真又剛好在那個時間點睡覺，她也剛好在那個時間點暈倒。

太多的剛好，讓這些事都變得不剛好起來。

如果這一次的夢境中，稍微有失敗，或者現實中的她遇到什麼危險，全員陣亡也不一定呢？

哪怕現在的這輩子已經是結果，但也出了不少的變數。

老和尚出現了三次，一次給她媽媽佛珠，一次給鎮上的旅館大媽紅線，再一次，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給了成恩美不一樣的佛珠。

他究竟是想幫金碩真和她，還是想要改變什麼東西？

雲沫猜不透，但卻隐隐約約知道，在最後一個夢境沒有宣布結束之前，她再怎麼小心也不為過。

“哦……”雲沫的态度太鄭重，田正國隻能點頭，在那樣的态度下，和雲沫一起看向金碩真，“碩真哥，有事别說得那麼慢，你直接說，别賣關子。”

好一個倒打一耙！

金碩真一口氣堵在嗓子眼，噎的他直翻白眼，最後還是隻能暗戳戳的忍下。

“心魔不會對宿體言聽計從！”

方丈寫在佛經裡的見聞少，多少相似的場景，金碩真偶爾看見方丈在寫的時候總是一筆帶過，但隻是這樣，也讓金碩真記起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心魔和宿體是相反的面，心魔想殺掉宿體，而我最開始的想法就是想殺掉你，我就是你的心魔。”

雲沫在金碩真的話後沉思了一會兒，這樣回答金碩真。

車窗外，夜色慢慢降臨，街上的燈光熙熙攘攘的亮起來，如同夜色褪去後的白晝，雲沫看了眼燈光又看了眼金碩真，“不過，我好像确實和其他的心魔不同，我有善念，并非純惡。”

“心魔本身就不是純惡的。”金碩真反駁雲沫的觀點:“它們隻是與宿體作對，可是……夢境中的你有和我作對過嗎？”

“有！”

雲沫想也不想地張口答道:“每一次你說話我都會想和你作對，就好像反駁型人格一樣。”

“可你沒有做出來！”

雲沫肯定的神色愣住了。

确實，哪怕每一次她都想跟金碩真作對，甚至想殺了金碩真，可每一次她都沒有真正和金碩真對着幹過。

包括金碩真讓她殺了雲小英，讓她吃惡靈。在金碩真話語的背後，她永遠是想辦法去周旋，而不是……直接和金碩真作對。

就算是沒有對抗金碩真的能力，作為心魔，她也不該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