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真，快過來。”

那是皇帝身影，金碩真甚至不知道為什麼皇帝會出現在這裡，按道理來說，皇帝應該早就死了，現在在位的，應該是他的某一位兄弟。

‘……要過去嗎？’雲沫有些猶豫，作為金碩真的伴生魔，她擁有萬鬼臣服的能力，也能感知到鬼的心境，‘它沒有惡意。’

沒有惡意，甚至都是看見金碩真的歡喜。

足尖在宮殿前輕蹭，卻不曾上前，不難讓人看出金碩真的猶豫。

皇帝朝金碩真招手，看金碩真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個五歲的稚童。金碩真離開皇宮前是五歲，再次回到皇宮，也被人當成五歲。

“阿真，你回來是想看看爹和娘親嗎？”

皇帝的一句話驚醒了金碩真沉溺在過往中的記憶，讓金碩真的腳步倉促地向前，“你知道？你知道我不是從前的金碩真？”

“我知道。”皇帝歎了口氣，和金碩真相似的臉龐上隐約有些怨氣閃過，“我甚至知道，阿真，你活不了多久了。”

什麼時候的事？！

雲沫的眼睛倏然瞪大，迫不及待地想去接管金碩真的身體，卻被金碩真拒絕。

金碩真的身體從來隻屬于金碩真，雲沫的身體早就在破妄的攻擊中變成了泥土裡的養分，雲沫沒辦法操控金碩真的身體，隻能看着金碩真和皇帝一同走進了宮殿。

‘為什麼皇帝說你活不了多久了？’

‘金碩真？’

‘是不是因為業果的事情？還是說，你沒有抹殺我，所以你活不了多久？’

‘金碩真，我不願意死的，你也别想在最後關頭讓我生起所謂的善心，你不能死，我也不能死，我是你的伴生魔，你死了我會跟着你消失！’

‘我不願意做你的殉葬品！金碩真！你聽到了沒！’

雲沫在金碩真的心髒裡左踢又踹，想要金碩真給她一個回答，金碩真卻沒有去理會雲沫。

雲沫怎麼會死呢？他早就做好在死後把身體交給雲沫的準備。他也早就說過，雲沫是屬于他的伴生魔，他想讓雲沫死就死，可他不想要雲沫死，他想要雲沫生！

“是我的另一個女兒啊。”

帶着香氣的身影湊近了金碩真，香氣也順着金碩真的鼻腔傳達進雲沫感官，雲沫呆呆地看着長相豔麗的女人，大腦都有一瞬間的宕機。

‘……你們能看見我？’

這是不可能的事，破妄那老和尚都無法從金碩真的心髒中找到她的存在，皇帝和貴妃又怎麼能看得到她？

心中無數次在反駁，雲沫的反駁卻被貴妃的輕笑聲打斷。

“我怎麼不能看見你？你和阿真都是從我肚子裡出來的，如果不是今天見到了阿真，我都不知道原來當時我生了龍鳳胎。”

‘……才不是什麼龍鳳胎。’最開始的詫異後，雲沫平靜地回複貴妃的話:‘我隻是金碩真的伴生魔，跟你沒有半點血緣關系，唯一有的關系是，如果你們想要金碩真活，就隻能把我殺死。’

她很平靜地把話說了出來，跟之前在阿真心髒裡跳腳的模樣一點都不一樣。

皇帝和貴妃對視一眼，都沒忍住大笑出聲。

“解釋一下，現在是什麼情況吧。”金碩真木着一張臉，坐在當年他常坐的位置上，用目光去看兩個‘老’頑童。

“這個……”說起這件事，皇帝其實有些尴尬，手指在桌子上精細雕刻的木桌上輕敲了兩下，才說起當年的事情。

“阿真你也知道，你是當年最小的孩子，早些年，爹有很多情債。”

“情債？”貴妃似笑非笑，用一雙和金碩真一樣含情的雙眸看了一眼皇帝，引得皇帝當場發誓表示自己的清白。

“不算是情債！是為了壓下大臣們每日早朝的勸柬聲所以努力後宮繁衍，所以阿真你有很多兄長！”

“本來爹是想待你長成後，自己決定要不要繼承皇位，然後爹帶着你娘親遠走高飛的，但……”

天不遂人願。皇帝沒有把皇位放在心上，一定要讓他最喜歡的孩子繼承，卻總是有人把皇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