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等你一百年,他要你放心活。”
01.
刺猬來别墅時泳池裡的模特們早就散場了,隻剩地藏一人孤零零地在躺椅上喝酒。對于這習以為常的景象刺猬沒多做打趣,單刀直入地講:“你沒按計劃來,反而在賽馬場和餘順天争強鬥勝。我要同你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地藏推了推眼鏡,“對你我夠耐心,為什麼我還沒吃上你的豆腐?”
“讨打啊你。”
“冤枉。”地藏避開刺猬不痛不癢地攻擊,乘勢握住她的手,“如果沒有你遞話頭,我可不敢在言語上占你的便宜。”
“要不要我幫你知會傳媒?”刺猬笑着抽回手,“他們很愛亂講話。”
“這點小事,不用你費心,會有人替你做的。”
“那你喊我來做什麼?”
“我想你,我想見見你,不行嗎?”地藏拍拍自己的大腿,“坐啊。”
“癡線,神經病。”刺猬坐在一旁的躺椅上,“我們昨天才見面。”
“哇,罵人都這麼甜蜜,這麼悅耳。”地藏不惱反笑,“多罵幾聲來給我聽。”
“我還不知道你現在換口味了。”
“你不知道的有好多。”地藏突然坐起身,一把将刺猬拉進懷裡,“我慢慢告訴你。”
“有機會吧,老闆。”面對地藏漸漸湊近的嘴唇,刺猬用一隻手指抵住,“我最近很忙。”
“我有給你派那麼多工作?”
“看來你記性不太好,是要給你買安神補腦液。”
地藏咬住刺猬的手指,含糊不清地說:“塗指甲油,想毒害我?”
“本來也不是給人咬的。”
地藏松了口,兇惡地盯住刺猬的眼睛,嘴唇卻憐惜吻吻剛誕生的牙印。
“還想要什麼,快點說吧,我真的很忙。”
“你。”
“我早是你的人了,老闆。”
“不對。”地藏搖頭。
“你今天好奇怪,是不是因為見了餘順天?”
“跟我來轉移話題這一套。”地藏捏住刺猬的臉頰,“别的不說,膽子倒是養肥了。”
“是嗎?”刺猬不以為然地聳聳肩,“我可沒換風格。”
“你沒發現而已,但你變了許多。”沒等刺猬開口,地藏繼續講:“當初你說了一句信我,結果我們半清醒半糊塗的過了這麼多年。恍如隔世。”
“當初。”刺猬喃喃。
當初她去找地藏。那時地藏剛被斬了手指,渾渾噩噩,心裡空有一片硫磺。
她的話成了火引子。
她說:“他們拿你做投名狀。”
哪有那麼簡單,說脫離社團就可以脫離社團,說洗白就能輕輕松松地洗白。為什麼不由分說地給他判罪?為什麼清理場子要打給警察?
地藏掐住刺猬的喉嚨,不許她再說。
“回歸以後他們的生意越來越難做,能投誠當然要投誠,太平紳士來着。”刺猬執意要說,“犧牲幾個底下人有什麼關系?有親緣的才是值得保護的。”
地藏松開手,刺猬倒在地上咳嗽,咳嗽中摻進巍巍顫顫、斷斷續續的詞句:“我的哥哥也是這樣被他們害死的。”
“為什麼來找我呢?”地藏問刺猬。
“因為我信你。”她答的懇切,又數次強調,“因為我信你。”
“你在想什麼?”地藏的問詢将刺猬從過去拽回現實。
“在想你宰的那匹輸掉比賽的馬。”刺猬撒了個小謊,“如果将來我也沒有用了,下場會不會跟那匹馬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