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曹蠻不願承認是他害侯婵感了風寒，他把怒氣全撒在醫生和仆傭身上。

“怎麼搞的？”曹蠻摔碎茶杯，感受到身邊侯婵的哆嗦，又斂了暴劣的語氣和再摔第二個茶杯的心，“還不快去煎藥。”

高燒的磋磨下侯婵更加離不開人，曹蠻探了探她額頭的溫度，侯婵沒力氣睜開眼，憑感覺輕輕握住曹蠻的手。

“不要走……”

曹蠻不認為侯婵想要的是自己，但還是不甘心的問了一句：“知道我是誰嗎？”

侯婵動了動嘴唇，曹蠻聽不清，俯身把耳朵貼在侯婵的嘴唇上。

于是他聽到了。

“曹蠻哥哥。”

有點想哭，眼淚也當真落在她身上，曹蠻挨着侯婵躺下，把她擁進自己懷裡。

“我不走。”

藥端來，曹蠻給喂，每次都喂的極慢。

曹蠻希望侯婵遲一些再好，他怕她病好了就不要他了；看着侯婵蹙眉受煎熬，曹蠻又希望病熱頭痛快點離開她。

等到侯婵能自主吃些白粥青菜了，曹蠻開始有意回避。心中的患得患失愈演愈烈，曹蠻害怕侯婵會再次疏遠他——倘若她未曾親近他，她的疏遠倒還可以忍耐。

可她又貼近他，可她又愛他。

曹蠻的全部思緒都因侯婵的捉弄而做崩潰。

他注定是要輸給她的。但感情上的事，哪裡要讨個輸赢呢？

曹蠻躲了侯婵整整五日，再捱不下去。略帶矜持的敲了敲門，曹蠻沒等應答就勢急心慌的闖進去。

闖進去是闖進去了，曹蠻在侯婵的注視下站定腳步，進不得也退不得。

她的眼睛在講一些他聽不懂的話，隻知道她在用眨眼做斷句；而那些被斬斷的内容，他收攏不起來。

既然聽不懂，侯婵扭過頭去，曹蠻卻因她這個動作而氣火上湧。他沖過去捏住她的下巴，強力吻下去，又把她細碎的咛嘤吞進肚中。

侯婵盡力發出幾個音節，曹蠻不想聽，一并堵了回去。直到兩人口中的氧氣全耗完了，才依依閃讓出幾毫幾厘。

沒在曹蠻的嘴唇上呼吸幾口空氣，侯婵搶在曹蠻的新一輪掠奪之前叫出那個稱呼。

“曹蠻哥哥。”

聽到這個稱呼，曹蠻的心化的比月光還快。他的唇短暫與她的唇分離了，為的是兩個人的眼神能相遇。

于是曹蠻看見侯婵的眼睛，于是曹蠻讀懂侯婵的欲說還休。

她說：“讓我來。”

一時之間攻守反轉，曹蠻樂得丢盔卸甲，唯恐有什麼殘存的負隅頑抗的冰冷會傷到侯婵。曹蠻順從的坐倚在床頭，見侯婵跨上來。

他說：“讓你來。”

侯婵的指尖撫在曹蠻的耳垂，嘴唇做小魚似的親吻——吮碰一下就離開，但有接連不斷。

“阿婵。”曹蠻被折磨到不行，欲要牽侯婵的手到正确的位置。

“不是說好讓我來嗎？”侯婵不情願，語氣中有點責怪的意思。

“讓你來。”曹蠻連聲允諾，“讓你來。”

“你不要亂動。”

“我再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