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輸我認輸。”李子天喊道,“松口起身了。”
“活該。”
關之怡的雙手撐在李子天的頭的兩側,她支起上身,才發現她原本就壓在他身上,此刻膝蓋又緊緊夾着他的胯。
他的脖子上還有一個過分明顯的她咬下的牙印。
趕緊翻身下來,關之怡呆呆地坐了一會兒,見李子天仍躺着不動,探身過去。
“你沒事吧?”關之怡摘了拳擊手套,拍了拍李子天的臉。
“沒事……”
“沒事就好。”關之怡小聲嘟囔,“我隻咬過你這一次……”
小滴的汗珠從她的鼻尖掉下來,掉在他的下巴上,水分瞬間蒸幹了,剩餘的鹽分扒住他的皮膚,刺麻麻的;她的眼神像一個吻。
“你鬼上身啊。”這次罵的很輕,不像罵,更像是打趣。
“嗯。”
關之怡移開眼神,李子天沒舍得擦去那滴汗。
“诶,地上髒。”見關之怡要在他身邊躺下,李子天一手扶住她的背,“我找件衣服墊一下。”
“沒事。”
“你容易對這些東西過敏的,所以關爸爸不教你學拳,你忘了?”
“你記得。”
天暗了,關之怡隔着李子天的外套躺着擂台上,沒人去開燈。
也沒有人說話。不約而同地,他們在心中一秒一秒數時間,以為這樣時間的腳步便可以被他們拖累,走得再慢。
胳膊不知是何時貼在一起,緊接着是手背,不敢翻轉來貼住手心,生怕會毀掉這來之不易的接觸。
應當流點眼淚,讓積壓的愁悶散出去些,但哭不出來,于是郁氣得以嚣張地擴散。心髒猛然被這股郁氣嗆到,劇烈地咳嗽,為了讓人感受到,又化作狂跳。
空曠的拳館内蕩着兩個人的心跳聲。蕩出去,遇到障礙便撞回來;拳館内的障礙很多,他們的心跳卻久久撞不到一起。
她的心因此有一種了然。
“子天。”
“我在。”李子天轉頭看向關之怡,“什麼事?”
“我有話想跟你說。”
“你說,我在聽。”
“來之前反複排演要說的話,來之後才發現我們的交集并沒有很多,說出口的話也是一句攆着一句的,東奔西跑。本來以為會跟你鬧得天翻地覆,結果沒有,我也不想那樣做了,我給自己的解釋是突然覺得累,其實不是。”關之怡說得很平靜 ,“我覺得我放下過去了,我也放下你了。或許這就是你的路,沒有我的戲份了,我不該強行參與太多。”
李子天拙劣挽留,“還有第二季,我一定要參加,你不是想看我輸……”
“子天。”關之怡打斷李子天的話,“我們體面的告别吧。”
她要的不過是體面的告别,難道連這個都給不了她了嗎?他問身上的鬼,鬼沒有回應。
“好。”于是李子天說,“我們體面的告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