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害怕,童年時被打罵被遺棄的經曆使他害怕。他想,假如他能成為像關爸爸一樣的拳王,他值得所有的愛。
他今日的自傲下掩藏了許多舊時的自卑,隻記得不想讓人看見,卻忘了,他隐忍不發,她亦不知道。
“傻瓜。”關之怡流下眼淚,“你知不知道你是一個傻瓜?”
“我知……”
“你知不知道我喜歡過一個傻瓜?”
李子天聞言擡起頭。
四目相對,望着彼此的眼淚。說不明白眼淚的背後是什麼,一點不甘,一點懊悔,一點失落,一點怅然……最多的應該是正消散的愛。盡管在消散,依舊是最多的,又為他們的過去落定了枷鎖——消散了,永遠找不到鎖孔。
“我簽了合約,還有兩年,兩年後我不打拳了,你可不可以等等我?”
“子天,沒有誰會為你停在原地的,我也不例外,你也不例外。”關之怡說,“我們都向前看吧。”
李子天坐到關之怡身邊,擡手幫她擦眼淚;關之怡擋了一下,再向後挪,為兩人讓開半個身體的距離。
空氣因安靜而透明;聽得見呼吸,又蒙上了一層霧氣。
如飓風到來前的世界,沉悶壓抑。隻盼望有場雨來沖散一切。可飓風總不來,徒留他們沉悶。
呼出長長一口氣。
他們都有點醉了,心跳在脖子上,撲通撲通。遲早會溺斃在酒精和心跳聲中,已有此種感應,知道要停止飲酒,但仍傻乎乎地放縱心髒跳動。
李子天問:“我們就這樣了嗎?”
愛得最熱烈的時候,沒想過故事會這樣結束——冷成藍的顔色。又無可挽救,又找不到别的出路,他們隻能接受。
最終,關之怡說:“我們就這樣吧。”
END.
幾經周折,李子天買下拳館。
或許關之怡知道他是幕後買家,或許她不知道。
但都沒必要糾結了。
他們再也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