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我們兩個都不後悔。”

倪永真覺得倪永孝的話似曾相識，她想了很久，終于想起那是失樂園裡的松原凜子和久木祥一郎。

“你呢？會後悔嗎？”

“不怎麼會……”

“太好了，”凜子的額頭輕擦他的胸，“我們都不後悔。”

但他們不是這樣的，倪永真自我安慰，于是她極想極想為這段話貼補一言半句。

“太好了，”最後還是這樣。

我們兩個都不後悔。

真的不後悔。

01.

“這裡，好癢。”

倪永真坐在化妝椅上，為使倪永孝看清她的脖子和一小段後背，她解開整篇旗袍扣子。

“是過敏了。”

倪永孝的手指摸在紅痕上，他的動作很輕，倪永真不自覺地發抖。

“換了衣服，我們去醫院。”

“可今天還沒收工。”倪永真轉過身，可憐兮兮地看着倪永孝。

“小狐狸。”倪永孝捏了捏倪永真的臉頰，“你喊我來，不就是為了早點收工嗎？”

“哥哥，你最好了。”倪永真乘勝追擊，再提要求，“爸爸不為我撐腰了，他想要我回學校上課，所以由着劇組裡的人排擠我。哥哥，你幫我教訓他們，好不好呀？”

“哥哥。”見倪永孝不應話，倪永真拖長語氣，撒着嬌，還用兩隻手摟住他的腰，“你最疼我了。”

“你讓永義帶你出去玩的時候，也是用這些話哄的他吧。”

誰知道他是來算賬的，拈酸吃醋，倪永真讪讪收回手，但被倪永孝一把握住。

“你才幾歲？就學了許多花花性子。”倪永孝教訓道，“爸爸不準你再拍戲，看來是對的。”

“哥哥。”倪永真扮委屈，“我沒有，我從來是家裡最乖的。”

“你不幫我算了，讓外人來欺負我好了。”倪永真搶先倪永孝一步，大發脾氣，“你也欺負我。”

“哪次不幫你？”可憐倪永孝最吃這一套，“出了事，喊爸爸，喊哥哥，你什麼時候能長大？”

“我才不要長大。”

“好，都依你。”倪永孝無奈，“換衣服，我去屋外等你。”

倪永真出來時倪永孝已處理好所有事。

“我們走吧。”倪永真蹦跳着去挽倪永孝的胳膊。

倪永孝吩咐司機回家。

“不是去醫院嗎？”倪永真問。

“給你買了多少口紅，難道我還分辨不出？”倪永孝說，“你想去醫院？好啊，送你去打針。”

“不要！”倪永真摟住倪永孝的脖子，“你又吓唬我。”

“你再搞這些小把戲，我真的罰你。”倪永孝順勢将倪永真抱在他的腿上，“不許在電話裡哭了，你知道我多擔心。”

“我要是能一天二十四個小時看見你，我也不用給你打電話了。”

“這麼清閑，是該送你回學校上課了。”

“哥哥！”倪永真不滿，“是你說，香港的大學你都能幫我搞定畢業證，但英國的學校不一定了，所以我才留在香港念大學的！要是你送我回學校上課，我就去和爸爸講我要出國！”

“逗你的。”倪永孝急忙安慰，“你不喜歡做的事，我幾時逼你去做了？不要離開哥哥。”

“你比爸爸還像爸爸。”倪永真湊在倪永孝耳邊說，“最喜歡哥哥了。”

最喜歡哥哥了。喊倪永忠大哥，喊倪永義小哥，如果喊哥哥，總是喊倪永孝。最喜歡哥哥了，從小這樣說，小尾巴一樣，即便他留洋幾年，回到家時，她毫無陌生地撲進他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