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我要驗屍。”文子珊不接受文嘉豪是因心髒病發而突然離世的說辭,“我要給我爸爸做屍檢!”
多方人馬輪番上陣,勸說文子珊簽字,早些送文嘉豪火化。
“你爸爸近幾年身體一直不好,他怕你擔心,所以沒有告訴你。心髒病不是意外。”
“屍檢又有什麼用呢?人死不能複生。你要向前看。”
“子珊,你還後生,不要想不開。”
最後一句,等同于威脅。
文子珊無依無靠,被迫簽字,流淚領回骨灰。狹小的出租屋裡設一方靈堂,自己供養。
處理完所有事,文子珊返工,才得知馬家傑被捕。
“發生什麼事?”文子珊詢問同事,“他欠人家錢嗎?”
同事用一根手指按住單側鼻孔,做猛吸動作,“因為這個了。”
文子珊不相信,“他哪裡有錢?”
“他不是自己用了,他運輸。”
文子珊覺得蹊跷,抽空去探馬家傑。
“是陳國榮,他借我的地址,把東西寄到我家裡。”馬家傑一五一十地告訴文子珊,“不過李律師讓我認罪,她說我認罪可以申請減刑。”
“沒有别的辦法了嗎?”文子珊擔憂,“一公斤,要判好多年。這又不是你的錯。”
“李律師很有經驗,而且她是公益幫我打官司。”馬家傑垂頭,“你知道,跟律師談十分鐘就要幾千蚊了,我付不起。”
“有需要就同我開口了。”文子珊說,“我……我以後都沒什麼需要用錢的地方了。”
馬家傑還不知道文嘉豪去世的事,感激講謝謝。
“我走了。裡面的日子不好過,你照顧好自己。”
出門前在登記簿上簽字,文子珊猛然想到什麼。
找到熟識的警員,“我可不可以看一下監獄探訪的登記簿?”無果,多墊紅包,“除了我,有沒有其他人來探文嘉豪?”沒答案,紅包加碼,“或是說,文嘉豪有沒有要求見什麼人?”
“他要求見律師,但律師還沒來他就出事了。”收走全部紅包,“那個律師叫……叫,歐柏文!沒錯了,他指名要見歐柏文。”
歐柏文。
事實是這樣了,文嘉豪想把女兒還給歐柏文,所以約見他;歐柏文卻以為文嘉豪手中有把柄相威脅,于是在見面之前找人動手做掉他。
事實是這樣了,他不甘心從她的生命裡退出去,她的生命裡他始終要占一半——壞的那一半。他怎麼不肯放過她?任由她貧苦,任由她快樂。
文子珊心餘力绌,丢魂落魄。
依舊上學,依舊上班。餐廳的生意從來冷清,告假許多天,文子珊以為她會被辭退。
恰恰相反。
“子珊,”劉少強笑着走近了,“家裡的事忙完了嗎?”
“差不多。”文子珊搪塞過去,“老闆,你找我有事嗎?”
“今晚有個派對,缺服務生,有沒有興趣賺外快?”
“派對?在哪邊?”
“遊艇派對。”見文子珊猶豫不決,劉少強做擔保,“不會在船上過夜的,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