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ki 的語氣冷靜卻果斷：“權志龍的市場價值不言而喻，YG需要他，而股東和市場同樣需要他。”

貝爾納當然清楚這一點。Bigbang作為YG的頂梁柱，這些年一直支撐着整個公司的商業價值，雖然其他藝人的發展也在穩步推進，但不可否認，真正能撼動市場的，依舊是權志龍的回歸。

電話另一端，他的語氣平穩：“我們先觀望股價和輿論的走向，等事件的影響明朗後再做決定也不遲。就按你的判斷來做權衡。”

Kiki微微點頭，心裡有底了。她知道父親雖然身為商業巨擘，但對她的判斷向來給予充分的尊重。她比任何人都明白，這次事件既是挑戰，也是一個驗證自己決策能力的機會。

隻是，話到最後，貝爾納的語氣稍稍放緩了一些，帶上了些許不易察覺的關切：“你不是隻站在股東的角度考慮這件事吧？你是擔心權志龍。”

Kiki手指微微一頓，眸色深了些。她當然擔心他，她太清楚，現在狀态的他，站在舞台上比任何人都更承受着超乎尋常的壓力。

她沉默片刻，嘴角微微揚起，輕聲說道：“他會做得很好，我隻是希望……他不會太累。”

她說完，貝爾納沒有再多言，仿佛默認了她繼續留在韓國，或者說，留在權志龍身邊。

Kiki回到公寓時，權志龍已經在那裡了。他坐在客廳裡，手裡握着一隻紅酒杯，目光空洞地盯着酒液在杯中晃動，仿佛整個世界都被困在這小小的玻璃器皿裡。桌上還擺着另一隻未被碰過的酒杯，像是特意為她留的。

Kiki走過去，沉默地倒滿紅酒，輕輕晃了晃杯中的液體，也跟着喝了一口。

兩人相對無言，客廳裡唯一還帶着生氣的是沙發旁邊玩耍的iye。昏黃的燈光柔和地灑在兩人身上，酒液在杯中微微晃動，映出權志龍略顯疲憊的臉。他靠在沙發上，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杯沿，眼神遊離，像是在回憶，又像是在逃避。

終于，他開口了，嗓音帶着沙啞：“哥的事……”話說到一半，又頓住了，似乎一時不知道該如何繼續。他的指尖在玻璃杯上緩慢地滑過，低沉地繼續道：“他是我認識十幾年的哥，我們一起經曆了那麼多，他敏感、内斂，有時候連話都很少說……可是這一次……”他的聲音頓了頓，眉宇緊鎖，眼底湧動着複雜的情緒，“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Kiki 側過頭，看着他緊蹙的眉頭，心裡一陣刺痛。她清楚他對Bigbang的感情，從來都不是簡單的隊友關系，那是他用青春、時間、才華、熱愛一點點築起的世界。而現在，像是一道驟然撕裂的裂痕，赤裸裸地出現在面前，不管是被動接受，還是努力修補，都是一種折磨。

“你們公司決定……提前你的回歸。”Kiki 終于開口，聲音卻有些顫抖。她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真的說出來時，還是感到窒息一般的無力。明明這次回歸是他醞釀許久的，是他想在入伍前給自己一個完整告别的篇章，可現在，卻變了味道，變成了填補危機的工具。

她的手指微微收緊，嗓子像被什麼哽住了一般，眼眶逐漸泛紅。她低下頭，不願讓他看到自己的脆弱，可權志龍早已察覺。

“Kiki。”他放下酒杯，伸手輕輕捧起她的臉，目光深邃，拇指輕柔地擦去她臉上的淚痕。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像是在夜色中輕輕拂過的風：“别哭。”

他的語氣太溫柔了，溫柔得讓人心碎。“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也知道你在承受什麼。”

他的額頭緩緩抵在她的額頭上，呼吸交融，低低地喃喃道：“你不用說出來，我都懂。”

Kiki的眼淚止不住地滑落，她輕輕搖頭，聲音哽咽：“我不想……你已經這麼累了……我不想看到你被壓垮。”

權志龍輕輕歎了口氣，伸手将她拉進懷裡，下巴抵在她的頭頂，手掌在她的後背上安撫地來回輕撫。“沒事的，”他的聲音像是穿透黑夜的一道微光，“我會撐住的。為了Bigbang，為了你，也為了我自己。”

他的語氣堅定，卻掩不住疲憊，而Kiki聽着，心口更是隐隐發疼。他已經背負太多，卻依然選擇向前，哪怕步履沉重，哪怕滿身傷痕，他依然不願停下。這一刻，她才真正意識到，他即将回歸的專輯裡那個關于煉獄的概念，就是他正在經曆的現實。

Kiki靠在他的胸口，聽着他穩健的心跳聲，卻無法從中汲取半分安心。她深吸了一口氣，終于鼓起勇氣開口：“爸爸讓我來考量是否撤資……但我不會讓他們隻按住你一個人壓榨的，我不會讓他們毀了你。”

權志龍的手頓了一下，随後緩緩地繼續撫摸着她的背，像是在安撫她，也像是在安撫自己。

“你早就看好Blackpink，不是嗎？”他低聲道，語氣裡帶着一絲洞察的意味，“她們已經出道一年多了，現在的發展還不錯。YG不會隻靠我一個人撐着。”

Kiki擡起頭，淚眼朦胧地望着他。她知道，他是在用理智去安慰她，但他的語氣裡，卻藏着她熟悉的妥協，那個永遠把自己放在最後，卻從不埋怨任何人的權志龍。

她的喉嚨幹澀，最終，隻吐出一句低到幾乎聽不見的呢喃：“對不起……”

她不清楚楊賢碩決定提前他回歸，到底有多少成分是因為投資，但她真的不忍心他因此被推上更高的戰場，被迫承受原本不該屬于他的重量。

權志龍伸手拂去她臉上的淚痕，目光溫柔得像是在看什麼無比珍貴的東西：“别說對不起。”

他低聲呢喃，“你又沒做錯，我們都沒錯，可能……這就是我們邁入‘天堂’之前的必修課吧。”

話音落下，他低下頭，輕輕舔去她臉上的淚痕。那微鹹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卻讓他的心裡浮起一股難言的暖意。她的眼淚，是為他而流的。

Kiki的眼淚滑落在他的鎖骨上，晶瑩剔透，而權志龍卻隻是低低一笑，舔舐着她的淚痕。鹹澀在舌尖炸開的瞬間，他忽然翻身，将她壓進沙發深處。

玻璃杯傾倒，深紅色的酒液濺落在亞麻色的靠墊上，像是一灘沉澱了多年的舊血，緩緩暈染開來。

他的吻落得急切而深沉，像是要将她所有的不安和眼淚都吞進骨血裡。他在她唇齒間嘗到更多淚水，還有某種比絕望更滾燙的情緒。

Kiki閉上眼睛，感受着他的氣息，那些被現實壓抑的情緒終于找到了出口。她伸手捧住他的臉，毫不猶豫地吻了上去。

這個吻帶着淚水的鹹澀，也混着紅酒的醇香。權志龍的手指穿過她的發絲，将她拉得更近。他的呼吸灼熱，交融在她的鼻息間，連心跳都變得熾烈。Kiki的眼淚依舊不受控制地流，可她的吻卻越來越深，像是在黑暗中死命攀住唯一的光，像是想要用盡全部的力氣去留住他。

窗外，夜色沉沉，城市的燈火閃爍如繁星，可在這間公寓裡，時間仿佛靜止了。

他們緊緊相擁，在彼此的唇齒間、指尖下、交纏的呼吸裡，所有的壓力、焦灼和痛苦，都被抛在腦後。

隻剩下兩個心照不宣的靈魂，依靠着彼此，在無盡的夜色中，尋找着屬于他們的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