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瘋狂Go》的前奏再次響起,全場瞬間沸騰。舞台上,權志龍依舊是一身紅色,但這次的裝束卻換了款式,衣服上層層綁帶仿佛在束縛着什麼,卻又在舞動間展現出驚人的張力。他的頭發比之前稍微接長,散落在脖頸,燈光在他的輪廓上投下銳利的陰影。他看向鏡頭,微微一挑眉,僅僅是一個眼神,便引發全場震耳欲聾的尖叫。
“I'm one of a kind!” 他用低啞而張狂的嗓音唱着自己的歌,“親親”對着鏡頭送出兩連擊,粉絲們瞬間瘋了一般的呐喊。Kiki看着大屏幕上的他,不禁彎起唇角,心裡暗自感歎:“做他的粉絲确實挺幸福的啊。”
随着演出的推進,夏日的首爾已是燥熱難耐,加上長袖長褲的厚重造型,權志龍的額角早已沁出細密的汗珠。他伸手解開紮起的丸子頭,黑發披散開來,随手帶上紅色漁網發套,眼神微微閃爍着野性和挑釁,伴随着鼓點和電音肆意舞動,舞台燈光下的他,仿佛是操控整場氛圍的王者。
“You ride or die tonight!”這時,另一道熟悉的嗓音從音響中炸裂而出——“THE BADDEST FEMALE”。帶着獨特的侵略性,CL的聲音響徹全場,強勁的鼓點和樂隊演奏推向新的高潮。
舞台上,CL身穿靓麗的紅色皮質連衣裙,戴着墨鏡,身披長款風衣,霸氣登台。她站在權志龍的身後,兩人一同迎接燈光的聚焦。
全場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尖叫。燈光驟然亮起,兩人對視一眼,随即,炸裂的《The Leaders》旋律席卷全場。歌詞裡滿是他們的自信和鋒芒,他們是韓國音樂的引領者,是站在頂端的藝術家。
Blackpink也在包廂裡站起身了,目不轉睛地盯着舞台上的兩人,Lisa雙眼亮晶晶地驚歎:“彩麟姐也太帥了吧!我們也要向彩麟姐學習!”
Kiki聽到她們的對話,嘴角微微揚起。她考慮了一會兒,Lisa的風格和性格,好像真的很适合現在轉型後的Celine……
就在這時,《BLACK》的旋律響起,Kiki的思緒瞬間被拉回現實。她盯着舞台上換了一身深紅色絲絨西裝的權志龍,屏住了呼吸。誰都沒想到,副歌部分響起的,是她那年寫下的那段歌詞,後來找Sky Ferreira合作的那個英語的版本。
樸彩英立刻湊過來,興奮地說道:“Kiki姐!是你寫的那個版本!”
Kiki原以為會是金智妮的版本,沒想到權志龍最後選了這個……
Lisa立刻跟着起哄:“Kiki姐,你什麼時候也和志龍歐巴現場唱一次這首歌啊?”
金智秀也加入了:“對啊,還有這次的新歌,真的不打算唱嗎?”
Kiki挑挑眉,輕輕笑了一下:“會有機會的。”她的回答還是一貫的模糊,但這次,她自己心裡也開始琢磨起來。或許,真的可以有一次這樣的現場。
演唱會的第二幕 “G-Dragon vs. 權志龍” 以他成名後席卷全球的代表作品為主,每一首歌的曲風都各不相同,每一句歌詞都在訴說着他的不同故事。他的歌從不隻是旋律,而是他的故事,他的成長,他的掙紮。
大屏幕緩緩亮起,開始播放采訪權志龍身邊朋友和家人的片段。每個人都在描述着他們眼中的G-Dragon:一個天才,一個工作狂,一個野心家,一個颠覆者。
最後,鏡頭切到了Kiki。她平靜地看着鏡頭,語調柔和:“G-Dragon,是那個在我年少時就吸引了我注意的韓國偶像,是極具才華的音樂制作人,是讓全世界看到K-pop的那個人。”
但當屏幕上出現第二個問題“對你來說,權志龍是誰?” 時,畫面裡卻沒有Kiki的回答。
或許,這個答案,隻有他們兩個人知道。在她面前的權志龍,卻是那個會在濟州島海邊向她袒露内心、會在深夜撒嬌、會在鏡子前自戀擺弄頭發的大男孩。隻是這些,她不想也不需要分享出來。
大屏幕緩緩亮起,黑白畫面裡,他依舊穿着華麗的舞台服,是所有人熟悉的G-Dragon,但這次,他的聲音是輕的,帶着些許不易察覺的疲憊。他低聲訴說着内心的掙紮,像是在向這個世界,也像是在向自己坦白。他想試着,作為權志龍生活。
當他再次登上舞台時,換上了自己親手塗鴉的T恤,戴着Peaceminusone的紅色帽子,腳踩着同樣是自己改造過的Vans闆鞋。相比前兩幕的華麗和強勢,這樣的他,顯得随性而放松,像是終于掙脫了一切束縛,真正站在舞台上的那個“權志龍”。
但他并沒有太在意現場會如何評價這樣的自己。這次巡演,他想帶來的,不隻是震撼的舞台,而是讓大家看見那個不被修飾、不被神化的他。
《Bullshit》的前奏響起,炸裂的節奏點燃了全場,Kiki微微一笑——這首歌,權志龍就像是在用自嘲的方式,反擊着那些無處不在的質疑與标簽。Loren在她的介紹下加入了The Black Label,而這首歌,便是他參與制作的。
唱完後,他站在舞台中央,沉默了幾秒,随後拿起話筒,緩緩開口:
“最近每一天都很開心,任誰看都會覺得是非常開心的每一天。”他頓了頓,眼神緩緩掃過全場,仿佛想要記住此刻的每一張面孔。“但這張專輯的制作過程,對我來說,真的很累,很辛苦。”
燈光微微暗下來,舞台上,他的身影顯得格外孤獨。
“雖然現在站在這裡,很幸福,真的像是活在夢裡一樣……但偶爾,我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
Kiki坐在VIP包廂裡,聽着這番話,心裡微微一顫。她知道,他是真的累了,他也在把這份感受訴說給粉絲聽。
權志龍深吸了一口氣,擡起頭,努力揚起一個輕松的笑:“但我一直努力在找回初心,因為我是一個積極的人,所以我堅信,一定能找到答案。”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柔和了些,“在場的很多人,都陪我度過了艱難的日子……無論未來的我,是大家喜歡的樣子,還是……”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裝扮,苦笑了一下,“還是這種打扮得像沒打扮的權志龍,或者是那個站在華麗舞台上的G-Dragon……希望你們都能支持。”
全場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
Kiki擡眸看着他,心裡有種說不出的酸澀。她知道,他已經很努力地在平衡舞台上的巨星與生活中的自己,但這個過程,太過辛苦。
“再一次,對一直等待我專輯的你們說,專輯剛發就收到了這麼多喜愛,謝謝你們。”他說着,終于露出了一個真正放松的笑容,“接下來要開始巡演了,每周都在國外。”他低下頭,舔了舔嘴唇,笑得有些無奈:“明年我就要入伍了,可能這就是最後一次了……”
話音剛落,台下粉絲們齊聲大喊:“沒關系!”
權志龍卻微微一頓,随後苦笑着舉起手,“我有問題。”
全場一愣,緊接着他一臉認真地說道:“到那個年紀,可能就不能再做美甲了。”
台下頓時笑聲一片,Kiki也忍不住失笑地搖了搖頭。那還是幾天前她看他指甲都扣秃了,強行拽着他塗上去的。
舞台燈光漸漸收攏,隻剩幾束打在他身上。“I need somebody, Any god damn body...”
他緩緩坐在升降台上,獨自一人,緩緩升高,仿佛被聚光燈孤立在世界的頂端。他深沉地唱着,聲音裡帶着某種無法言喻的孤獨。
當他唱起《Untitled, 2014》時,VIP包廂裡的人紛紛将目光投向Kiki。仿佛在問這首歌真的和他們那段分手有關嗎?
Kiki隻是淡淡一笑,聳了聳肩,托着下巴看向舞台。他音樂的概念,聽得懂的人,自然會懂。
這首歌,僅僅配着鋼琴伴奏,寂寞得令人心悸。權志龍的聲音已經有些沙啞,但他依舊唱着,用他最溫柔的方式,訴說着那些藏在旋律裡的話。歌聲未落,全場的粉絲已經跟着合唱起來。
最後,他站在升降台的最高點,背後的大屏幕緩緩打開了一扇門,白光灑落在他身上。他望向台下,唇角微微揚起,輕聲說道:“In case I don’t see you, Good afternoon, Good evening, and Good night.”
燈光熄滅,他走出了楚門的世界。這場演唱會,至此,落下帷幕。
演唱會散場,權志龍拖着疲憊不堪的身軀走進後台,即使清瘦了不少,連腳步都因極度透支而沉重起來。一路上,工作人員紛紛倚靠在牆邊,眼裡帶着不舍和敬佩,為他的完美演出鼓掌喝彩。他彎腰不斷鞠躬,笑着回謝每一個人,仿佛還能從他們的鼓勵中汲取最後的力量。
踏進休息室的瞬間,他終于撐不住了,随手脫下外套,直接癱倒在沙發上。智恩姐遞過一條毛巾,他下意識地接過,卻連擦汗的力氣都沒有,指尖微微收攏,毛巾落在膝上,眼睛緩緩閉上,像是隻要一松懈,就會被極端的疲憊徹底吞噬。
外面的觀衆早已散去,後台卻仍未完全安靜下來。楊賢碩他們已經陸續離開,Kiki一個人走進後台。休息室裡一片寂靜,所有人都看着沙發上的權志龍,沒有一個人開口,甚至連喘息聲都放輕了些,誰都不忍心去打擾他此刻難得的休憩。
Kiki輕輕蹲下,伸手覆上他滿是汗水的手腕,低聲喚道:“歐巴?”
他眉頭微微一蹙,像是聽到了,卻又沉入更深的倦怠中,沒有睜開眼的打算。
Kiki無奈地笑了笑,試着托起他的手臂,想把他架起來,卻發現真的輕了不少,瘦得令人心疼。可他整個人已經幾乎失去了力氣,即便她能扶得動,也難免一個分神踉跄了一下。
老虎哥見狀,立刻上前搭了把手,一左一右,和她一同扶起他。他的頭微微歪向Kiki的肩,整個人失去了任何防備,完全靠在她身上。
化妝師忍不住上前,小聲提醒道:“Kiki,志龍還沒卸妝……”
Kiki垂眸看着他微微泛紅的眼角和被汗水暈染的妝容,輕輕搖了搖頭,溫柔地笑了:“沒關系,讓他睡吧。”
老虎哥提前将車開到後台門口,兩人小心翼翼地将他扶上後座。車門剛關上,權志龍忽然輕聲呢喃了一句,聲音沙啞而含糊,Kiki沒聽清,她微微俯身,湊近他的耳邊,輕柔地說道:“歐巴,我們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