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此時的視線都緊盯着方桌上的立體光屏。
蔚果猜測他們在等小助手反饋微表情解讀等信息,所以一直保持着拘謹和不知所措的模樣。
很快雷蒂亞和嬌藏的耳機裡就響起小助手的聲音:“确認監控對象為蔚果,郁金香市市民,市民編号D9347835,21歲,無任何犯罪記錄。”
驗證完蔚果的身份信息後,雷蒂亞神情放松下來,竟然開啟閑聊模式。
“你看這孩子的資料,居然是在市治安官學校讀過書,該不會是你的學生吧?”
别看雷蒂亞的模樣不超過三十歲,可嘬着牙花叫蔚果“孩子”,用的卻是老氣橫秋的語調。
“咯咯咯。”
嬌藏鄙夷地笑起來,原本緊湊而小的五官更加擠成一團。
“一個辍學生,能有什麼印象?”
蔚果記得嬌藏,他在治安官學校念書時,嬌藏當過他們的禮儀導師,特别喜歡把他這種賤民階層的學生作為免費勞動力和情緒發洩對象。
“聽說你從小到大的一切花銷都是惡蟲在支付,是真的吧?”
雷蒂亞居高臨下看着蔚果:“檔案裡有你的辍學記錄,你可别在這裡說謊。”
蔚果表情真誠且小心翼翼地回答:“辍學是真的。”
“不過涉黑背景調查并沒有查出實質證據,是小助手基于風險評估給出退學的建議,學校接納了這個建議。”
“根據綜合評估,市民蔚果沒有說謊表現,情緒偏向悲傷。”
聽到耳機裡小助手的聲音,雷蒂亞補槍:“可惜了,孩子。我們差點變成同事。”
雖然知道雷蒂亞在故意刺激他,但蔚果還是流露出恰如其分的痛苦表情。
這點并不難,畢竟他确實因為這件事變得一無所有。
通過“郁金香特選人才”計劃獲得入學資格,從市治安官學校畢業,考取市治安局的刑偵崗位,是前田先生幫他設計的道路。
成為一枚有用的棋子,是前田先生贊助他生活費和學費的原因。
他自己也渴望成為一名治安官,有一點點成分是為了報答前田先生一直以來的救助。
更多的是想利用治安官的身份獲得更多關于父母死亡的信息。
可是,因為小助手的智能化風險把控能力,他的願望灰飛煙滅,所有努力成為一場空。
沒了成為治安官的可能,也沒了學籍,蔚果抱着父親留下的一袋資料,流落街頭成為一名十足十的酒鬼。直到被赤聿用他那輛超具科技感的摩托車載回極品商業街。
“呸呸呸,哪有這麼晦氣的事?”
嬌藏的八字眉扭到了一起:“像他這種臭蟲隻配發爛發臭。”
“哎呀,就是說着玩,你激動什麼。”
雷蒂亞“好心”開導完嬌藏後,又用壓迫的口吻問蔚果:“你跟神女是什麼關系?情侶?炮友?還是一夜情?”
“不是,不是,都不是。”蔚果“慌亂”地澄清:“我們隻是朋友。”
不展開回答這個問題是蔚果的對策。說得越多,在重案組和小助手面前露餡的可能性越大。
而且也能減少與神女和奈莉口供細節不一緻的概率。
雷蒂亞和嬌藏不說話了,期待的眼神定在光屏上。
蔚果還看到嬌藏有意無意扭動着黑色鋼筆的筆帽,内心頓時生出厭惡之情。
在市治安官學校時,他沒少被嬌藏用這支随身帶的黑色鋼筆戳中胸口臭罵。
雖然嬌藏美其名是好心教導學生做人做事,但蔚果知道這不過是她“隐形霸淩”賤民階層學生的借口罷了。
沒一會,雷蒂亞和嬌藏眼神中的期待就消失了,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看回蔚果。
“你竟然厭惡與神女有關的‘性’話題?”雷蒂亞當即下結論:“我知道了,一定是你那方面功能不行。”
蔚果流露出“荒唐”的表情,“急切”地解釋:“我,我不是,不是,我跟神女真的沒發展到那一步。”
雷蒂亞和嬌藏重新看回光屏,期待的眼神再次消失。
沒發現“亮點”的雷蒂亞和嬌藏有點失去工作樂趣的感覺,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都在一唱一和地貶低蔚果,從頭上的呆毛到鞋子,言語刻薄而可恨。
蔚果臉上的表情極其難堪,但内心還有點小慶幸,嬌藏和雷蒂亞明顯沒用心在這裡,應該自己的表演應該不會露餡。
慶幸過後是更加的不安,因為無法預料重案組将如何偵破這起案件。
最後,點評夠的兩人讓服務型機器人将蔚果帶去大門口。
在溫暖的陽光中,他看到在不遠處路邊等他的奈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