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他飛速從透氣孔上跳到一塊滿是水漬的玻璃上，滑落到還剩半碗蘑菇湯的湯碗邊緣，踩着碗的邊緣，跳到慕嘉的鮮紅指甲蓋上，随後在基站的鋼架上來回穿梭，最後爬下地面。

朝着空曠的荒地開啟瘋狂跑動模式，腳踩在浸泡着血水的沙土中，每一步都仿佛要陷入其中。身體撞入漫無邊際的血霧中，肺部吸入帶腥氣的空氣，一刻都不敢停歇。

過了一分多鐘，蔚果身後傳來一身巨響。地面同時發出強震。

血色霧氣裹挾着帶血的沙土撲向他，他立即蹲下身子雙臂抱頭，後背感受到紮實的沖擊，身子幾乎往前撲倒。

在沖擊波結束後，蔚果身上已經鋪了一層摻雜着血色的塵土。

他起身回頭看，身後是一片瘡痍，一架比基站還要大的黑色飛行器插在前面掉落的物件中，看得出速度很大，子彈頭形狀的機頭完全凹陷了進去。

大大小小的碎片散落到四處都是。

蔚果一步步避開碎片，走向廢墟處，仰視着飛行器，上面還有血色的塵埃在一點點撲落。

在确定飛行器不會再碎裂或者傾倒後，蔚果找出較好落腳的路徑，爬上了飛行器。

本來他想進入飛行器看看，可是自己連艙門把手的十分之一大小都沒有，隻能在外殼周圍慢慢攀爬，再仔仔細細地觀察。

摸索得差不多時，他跳進飛行器下面的一大堆東西裡，摸摸這個，碰碰那個。神情專注試圖找尋出遺漏的線索。

不知過了多久，他踩在一顆米粒上，腳下有點發軟，頭也有點發懵。

舉起手拍拍腦袋，剛好臉上沾到了自己手臂上的血。

這時他才重新注意到手臂上的小血流提示器。

拍拍胸口，慶幸自己還有這個東西防沉溺。

将右臂的傷口舉到眼前，蔚果張開嘴，用舌頭輕輕舔舐傷口，每一下疼痛感都逐漸加深，血腥氣也在他的嘴裡蔓延開來。

嫌棄沒有效果的他張大嘴巴，對着右臂的傷口用勁一咬，痛感驟然加劇，血液從他的齒間留下，萦繞在四周的血色迷霧卻逐漸散開，迷霧中透出的光亮越來越大……

“嘶。”

蔚果全身剛沉浸入光芒中，右側臉頰突然連連刺痛，他剛開眼就被腰果的大臉蛋吓了一跳。

“嗬，”腰果直起身子松了口氣：“幸好沒死。”

蔚果動手給自己松開束縛帶：“小朋友，這麼晚了，你帶着你的小白鴿來幹什麼壞事？”

腰果将小白鴿抱在胸前連連後退：“是赤聿叫我來看看你有沒有把自己喝死我才來的。”

“剛才一直喊你又喊不醒，摸着還有氣，我隻好讓小白鴿試試看什麼情況。”

“那你也不能讓小白鴿啄我吖。”

蔚果倚靠在鋼管上說：“你去告訴赤聿吧，我沒事。”

“不過今晚你在這裡看到的事可不能說出去。”

“沒問題，”腰果笑眯眯地說道：“替客戶保守秘密也是我的一項業務。”

“客戶？”蔚果抓了下呆毛：“可是我沒有……”

“那把你的寵物鼠送給我吧，”腰果充滿期待地看向鞋櫃上的紙箱：“它好好好可愛，剛好跟我姐的湊成一對。”

蔚果簡單按壓手臂止血：“你姐？你是美多的弟弟？”

腰果積極地點點頭：“我姐很漂亮吧，如果把寵物鼠給我的話我可以幫你……”

“不行。”蔚果果斷拒絕：“我這裡有很多酒瓶，等我收拾好後找你，你可以拿去賣錢。”

“也行吧。那我走了。”

腰果有些失望，抱着小白鴿轉身往門口走去。

他路過茶幾時指了指上面：“赤聿讓我送的飯團放在這裡，你記得吃哈。”

“他特意讓我帶來的。一定要記得喲。”

等到眩暈感減弱後，蔚果慢慢站起來，用左手手背擦掉右臂上的血流，心中冒出莫名的懊惱。

要不是因為這是第一單正經委托，案情還這麼棘手，他才不願意以這種方式來獲得“啟示”。

茶幾上的什錦飯團拿在手上沉甸甸的，裡面好東西不少。

蔚果走到單人沙發上坐下，一邊撕開保鮮膜咬了口飯團，一邊看到手環顯示時間已經是淩晨3:45。可他還是用光腦給赤聿發了條信息。

“飯團吃到了，謝謝。”

很快他就收到赤聿的回應：“不用。趕緊去睡覺。”

“我能拜托你幫我查一點事嗎？”蔚果友好地詢問。

“好。”

得到赤聿答應後，他将要查的内容發了過去。

随後又撥通了給神女的通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