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5日,10:12。
郁金香市,核心街區,市治安局局長辦公室。
卡弗局長的光腦收到線人發來的信息,說明寒悠确實在極品商業街開了一家花店,而且花源來自絲洛雅花藝公司,今天已經順利開業。
他伸出手摘下窗台上的一朵橘色郁金香花,低聲說道:“絲洛雅花藝公司?布倫南。”
收回手,卡弗局長坐回到辦公桌前,再一次閱讀光屏上伊芙琳執事的屍檢報告。
經過毒理分析,死因判斷是“紅頸天牛”中毒。
這種有毒藥劑隻需0.003毫克就能緻死,在郁金香市嚴格管控的實驗室用劑。但實際上隻要錢給得夠多,有的是購貨渠道,追查出結果的可能性不大。
死者雙眼被摘除,創口邊緣粗糙,神經及肌肉切面粗糙,符合暴力切割造成傷口情形,初步判斷兇器是單刃匕首,長約15-20厘米。身體其他部位未見損傷。
這個判斷也無法提供有指向性的線索。
卡弗局長一邊撚着郁金香花花瓣,一邊在光屏上點一份卷宗。
巡邏治安官是接到富豪手環小助手的報警信息趕到他的别墅的。當時富豪在樓梯底部已經沒了心跳,應召女郎費嘉兒在樓梯頂部渾身傷口也奄奄一息。
本來就是一起簡單的仙人跳,結果富豪識破費嘉兒下藥的舉動,被背叛後痛下狠手,費嘉兒在反抗中将富豪誤殺。
對于這種沒有背景的外鄉人,卡弗局長給出最大誠意,隻要費嘉兒願意進如混沌神廟做線人,他可以将這起案件當做意外處理。
神女失蹤那天,接到小助手推送的消息後,卡弗局長第一時間跟費嘉兒求證,作為大祭司和神女的專屬生活執事伊芙琳,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實際情況。
可是她卻罕見地沒回信息。這是十二年來的頭一次。
卡弗局長将花瓣一片片摘下來,點開百希與慕嘉大祭司的屍檢報告。
兩人的死因都是白毒傘菇中毒,減肥營養劑加速了白毒傘菇毒素的發作時間。
頸部的傷口是死後造成的,初步判斷是兇手為了僞裝出自殺的效果。
知道大祭司喜歡食用新鮮菌類,知道大祭司習慣在餐前服用減肥營養劑,還能輕而易舉替換食材和僞造現場的人,卡弗局長斷定是伊芙琳執事。
當初她獲取大祭司信任成為專屬執事的方法還是卡弗親自教的。
卡弗自然是了解到她是一直以來唯一一個烹調和服侍大祭司們用餐的人。
隻是費嘉兒和副祭司狼狽為奸已久,兩人一直密謀透過在大祭司們的餐飲中小劑量投毒“獨角仙”,企圖制造大祭司“自然病故”的假象後取而代之,這次怎麼會貿然出手?
除非有人答應立即給她大量的錢。
她這麼一死,也算是說明幕後主使将她用完後滅口了。
卡弗局長将所有花瓣和花杆一股腦掃進垃圾桶,讓小助手叫來帕德溫組長。
“你怎麼看,”卡弗局長看着坐在對面的老部下:“這是‘藝術家’又出現了嗎?”
帕德溫組長用可以信賴的語氣說道:“我看到伊芙琳現場的第一感覺就是‘藝術家’的作品。但事後想想,可能性不大。”
“當年我們判定‘藝術家’是年齡在50-55歲的健壯男性,現在十五年過去了。以他當年‘創作’的進度,突然中斷十五年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不可抗因素。”
“一個講求‘意境’的‘創作者’突然‘回歸’,應該是想向外界傳遞出某種‘意義’。”
“用這種思考方式,我重新看了伊芙琳的死亡現場,布置得太過潦草,根本不講究細節,缺少‘藝術家’特有的那種精心刻畫的詭異‘美感’。”
“我甚至感覺‘藝術家’要是看到這個現場,估計會這個粗制濫造的現場激怒。”
“制造這個現場的人肯定是知道‘藝術家’的信息,”卡弗局長沒有認同或者否認帕德溫的說法:“必須把這個人或者這群人找出來。”
“明白,”帕德溫回答:“我會讓手下抓緊調查。”
“這個‘#殺手’的案子你私下去查,需要什麼直接找我。”卡弗局長手指輕輕點着桌面:“重案組去調查城裡的碎屍案。”
“大祭司的案子盡快結案,案卷全部入庫。”
“明白。”帕德溫回答。
帕德溫離開後,卡弗局長仰頭靠在座椅上,略微有些疲憊。
從去年12月開始,陸陸續續有碎屍從無渡海沖到岸邊,因為不是新鮮事,之前一直都是各分局在負責,直到被媒體編造出“碎屍狂魔”這号人物。
要不是市長競選臨近,哈爾森害怕影響風評,這事說不定還能不了了之,現在卻不行了。
連着要調查兩個大案,重案組恐怕很難運轉得開。
他需要想辦法培養更多的“得力助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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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6日。8:32。
郁金香市,南十字座街區,佚名偵探社。
寒悠捧着一束新鮮的淡藍色繡球花走進偵探社,看到光着上半身的禾晞在辦公桌旁呼哧呼哧地做着自重臂屈伸,肌肉線條極其清晰,汗珠格外耀眼。
“喂喂喂,”寒悠将花束塞進剛從衛生間洗完臉出來的蔚果懷中,沖着禾晞說道:“你自己明明來了,為什麼還要我送花上來。就不能順路拿上來麼?我的店七點就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