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7日,16:09。
郁金香市,南十字座街區,佚名偵探社。
一覺睡到下午,蔚果醒來後看到茶幾上放着幾塊精緻的甜點,看風格應該是禾晞留下的。看一下光腦的信息,果然如此。
“小可愛,你醒了嗎?”
“茶幾上有全市最好吃的甜點,我專門給你買的。”
“戒酒的營養劑也給你補上了,祝你早日戒酒成功。”
蔚果小心地咬了一口榛子抹茶拿破侖,被甜到猛薅自己的呆毛。
等到甜勁過去後,他也清醒了不少。
在辦公桌下拉出父親留下的麻布袋,從裡面拿出畫冊,翻到其中一頁。
畫頁上是世界名畫《草垛》。
打開證據牆,他用光腦将《草垛》投影上去,再用分屏将裡丹斯的屍體現場照片投影上去。左右一對比,裡丹斯的死亡姿勢與農夫的幾乎一緻。
農夫臉上蓋的是草帽,而蓋在裡丹斯臉上的是漁夫帽。
蔚果選了漁夫帽的照片投影上去,正面看是正常的破漁夫帽,可是反面在帽子的底部,有用四條縫邊線,剛好組成一個“#”的圖案。
裡丹斯出現在佚名偵探社時沒有戴帽子,不排除他進入浔遊社區後随便找了頂帽子隐藏身份。
他的身下是芒草灰,應該是躺在了那些畸變病人傾倒熏煙芒草垃圾的地方。
屍體的姿勢仔細看其實也是平躺的樣子,帽子可能是無意掉到他臉上。
這麼一想還可能都是偶然因素,也不一定非要是“藝術家”的作品。
蔚果搖頭,感覺自己好像有點魔怔了,隻要看到死人就會忍不住想到“藝術家”。
雖然父親最後調查的案子就是“藝術家”的案子,而且父母親死掉的原因很可能與“藝術家”有關,但查案這種事還是要實事求是。
蔚果滑動起在現場拍的照片,在滑到裡丹斯臉部正面的圖片時,蔚果停下了動作。
從受害者身上取下人體組織也是“藝術家”的習慣。
在證據牆最左上角,就有兩具全身都被剝皮的屍體。
是兩個7歲小女孩的,在外出采野菜時失蹤,最後屍體手牽手出現在孤兒院的垃圾桶裡。
當時蔚果才11歲,晚上去垃圾桶丢孤兒院的廚餘垃圾,兩個女孩用很怪異的依偎姿勢坐在垃圾桶旁一動不動,他觀察了好一會才走過去。
很快他就發現兩個小女孩已經沒有呼吸,其中一個女孩的眼皮看起來還是空空的,好像是眼球不見了。
這是蔚果第一次直接接觸到屍體,也是第一次感覺到現場強大的氣場和由此引發的“混亂”,他當時還以為自己是吓壞了出現幻覺,後來才知道這是他與現場的某種特有共鳴。
而父親曾勇調查筆記上的那些詭異塗鴉,也說明這種特質是父子兩人都有的。
治安官們是有來做現場調查,可最後還是不了了之。
沒過多久他就經常看到一個瘋瘋癫癫的女人過來亂翻垃圾桶,每次翻完都嚎嚎大哭,據說這個女人是其中一個女孩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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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7日,19:05。
郁金香市,核心街區,治安局局長辦公室。
卡弗局長坐在辦公桌後,看着臉色鐵青的刑偵大隊隊長蘇可。
“局長,”蘇可語氣還算委婉:“為什麼要把爆炸案轉給重案組處理?”
“案件的性質決定的。”卡弗局長簡單回答。
“現在案子正調查到關鍵節點,裡丹斯很可能是幕後主使滅口的,如果讓我們調查下去很可能就水落石頭了。”蘇可據理力争。
“我記着小助手追蹤到裡丹斯逃到浔遊社區時,他的人是活着的。行動中你要的所有支援都提供給你了。全局搞那麼大陣仗,最後找到的是個死人。你覺得這次行動算是成功嗎?”
卡佛局長毫不留情:“現在最重要的線索斷了,案子要偵破的難度加大了多少,需要我跟你解釋嗎?”
蘇可看着卡弗局長,眼神中盡是不甘心,可卻沒再開口。
“将你這次行動宣傳成清理非法滞留人員,實際上是在掩蓋你的行動失誤。”
卡弗局長用不可置疑的語氣說道:“你們刑偵大隊最近就去配合戶籍科和宣傳科好了。别浪費他們費力為你塑造的先鋒形象。”
“明白。”
蘇可轉身離開了局長辦公室。
在走廊裡,他剛好遇到了的重案組組長帕德溫。
他裝作沒看到錯身而過,帕德溫微微側頭看他的背影,随後進入了局長辦公室。
卡弗局長給帕德溫遞了杯黑咖啡。
帕德溫接過後細細品了一口,淡淡地看向卡弗局長。
卡弗局長才說道:“蘇可已經安排去做宣傳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