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号審訊室裡,山塔衛表現得很淡定。
但這裡是市治安局,治安官的地盤,不是超菁學校。
他面對的,不是被家長逼着變優秀的豪門子弟,也不是軟弱且毫無反抗能力的特招生,更不是奉承他的校長和學生家長,而是經驗豐富的刑偵隊長蘇可。
在蘇可眼中,人渣見得太多了,山塔衛不過如此。
一個打工階層,也翻不起什麼浪。
強迫學生助在教室宿舍浴室PLAY多年。失蹤的卡諾特是他最鐘愛且最聽話的學生助理。
這些都是從忍受足夠多的其他學生助理口中證實了。
“你是怎麼殺掉他的,那個失蹤的學生,又是怎麼把屍體藏起來的?”蘇可開門見山。
山塔衛告訴蘇可,卡諾特失蹤的那晚,自己根本沒有跟他見面。
準确來說,當天自己沒課,根本沒見過卡諾特。
監控可以證明。
跟之前調查時的口供一模一樣。
蘇可耳機裡接到小助手的微表情分析結果,說明山塔衛是在說謊。
蘇可不緊不慢地說道:“你的學生助理說你有份日程表。每個去你宿舍的人選都是提早安排好的,為了避開身體不便的學生。他們是在每月1号從你口中知道自己是被輪在哪一天。”
“卡諾特肯定也提前知道自己哪天要去你宿舍。而且你還要求說去教師公寓不準帶光腦,所以你們沒留下什麼當天見面的記錄,對嗎?”
山塔衛回應那些學生助理是自願的,自己沒有強迫他們,也沒有輪過時間表。
至于學生助理為什麼會說謊,估計是想保全自己的名聲。
小助手再次報出說謊的分析。
“那說說一些有證據的事實,”蘇可依舊保持自己的節奏:“當天監控有拍到卡諾特在教室外被菲諾甯、瑪力和音晟蓋希毆打,而且卡諾特的班主任有上前拉架。”
“班主任說明自己是因為知道卡諾特是你的學生助理,才冒着得罪菲諾甯的風險上去拉架。事後他有将情況報告給你,對嗎?”
這次山塔衛承認了。
蘇可點點頭,這位山塔衛教導主任,不是一位硬骨頭,也不是一個耍滑頭的市儈,他是想跟自己鬥智鬥勇呢。憑借自己幾十年的處世經驗,覺得自己能混得風生水起,也能玩轉治安局。
明顯是在學校象牙塔裡待太久了。其實,脫離了學校的特定環境,他什麼都不是。
看他的背景調查,确實是畢業後就在超菁學校教書,一路做到教導主任。
父母去世後就幾乎沒有校外生活,吃住都在學校,買東西就用網購。
蘇可起身站住,阿裡菲娅見狀離開了審訊室,關好門,用光腦聯系技術大隊的同事關閉監控。
“那些豪門子弟是很難叫來問話。”蘇可像是在自話自說:“但是像你這種沒啥背景的人就容易對付多了。”
山塔衛不由自主地推了一下眼鏡:“你,法律規定要有兩名治安官同時在場才可以進行問話……”
“所以,我現在不是要問話。”
蘇可一步步走近山塔衛,似笑非笑地動了一下嘴角,接着一圈招呼到他的眼睛上。無邊方框眼鏡随着它的主人倒地而碎裂,鏡片的碎片紮進山塔衛的眼球中,他發出一聲哀嚎。
在這麼多年裡,山塔衛一直都是位于強勢的一方。
控制着幾乎所有學生,得到校長巴勒慷的尊重,甚至連那些富豪階層家長都要以巴結的态度跟他說話。
現在位置轉換,失去控制權,沒想到會這麼痛。
更可怕的是随之而來的羞恥感,這是他大半生沒有感受過的心理。
在自尊心的驅使下,他掙紮地從地上站起來,對着蘇可威脅地說道:“我要投訴……”
蘇可下一拳就打在他張開的嘴上,在山塔衛摔倒在地時,嘴裡的碎牙也噴了出來。
“救,救命……”
山塔衛的嘴裡冒出這幾個字,以他現在涕淚血滿臉的狀态,他估計都沒意識到自己會這麼沒骨氣地立即求救。
蘇可沒有理會,擡腳踩在了他臉上,讓他直接感受尊嚴落地的滋味。
在不到五分鐘的時間裡,山塔衛受不住了,将實情全部說了出來。
卡諾特在失蹤當天下午莫名其妙被菲諾甯毆打,晚自習後離開教學樓按照約定到教室宿舍找他,跟他哭訴菲諾甯和他的夥伴破壞規則霸淩他,害他全身不舒服。
山塔衛哄騙他說會按校規處罰菲諾甯,其實心裡隻想将卡諾特帶進浴室宣洩個人欲望。
沒成想在這個期間卡諾特暴斃。
在确認卡諾特沒有生命體征後,他叫來菲諾甯、瑪力和音晟蓋希,芙十是自己跟着來的。
山塔衛告訴他們卡諾特是被他們毆打緻死的,他想報警和通知他們的家長。這些未成年的學生本來看到死人就很害怕了。聽說要告知家長更是驚慌不已。
山塔衛便提出解決方案,讓這四個學生分屍,打包屍塊在隔天放假時送出學校。
蘇可對于這個答案還算滿意。小助手也提示山塔衛沒有說謊。
将山塔衛從地上拎回到椅子上坐好後,蘇可打開審訊室的大門,守在外面的阿裡菲娅告訴他:“隊長,局長找你。”
蘇可果然見到一個卡弗局長的未接通通訊,還有“盡快回電”的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