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你與長老開始交談就莫名沉默的石昊突然開口，他取走你手中的書院信物，灼灼的視線看向三名長老，聲音驟然冷了下來：“我不同意江缈入院！”

他這是怎麼了？

你被石昊拉到身後，表情不解，隻聽見他向幾位長老質問的聲音響起：“所以幾位長老是明知江缈隻是一個普通人，卻還要将她收入門下，為的就是在未來那場大戰中，把她當成最後的後手，送上戰場嗎！”

“你們問過她願不願意嗎？你們知道她可能會死嗎！”

“那場大劫再如何兇險，也輪不到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以她的性命去填！”

面前的幾位至尊聞言紛紛沉默，而小白一個激靈，聽懂了石昊的言外之意，眼底随即浮現出被愚弄的怒火：“不是、你們幾個老家夥什麼意思？收徒就收徒，江缈當我陪讀就好，她要上什麼戰場！你們連陸梵雲的存在都知道，難道還不清楚什麼叫界外之人？這個世界的事情跟江缈有什麼關系，就是人都死絕了也輪不到她上戰場去拼命！”

說罷，他把手裡的古玉往地上一摔，指着那五名天神怒道：“什麼狗屁的破格錄取，老子不稀罕！該怎麼選拔怎麼選拔，大不了我不去了，你們别想打江缈的主意！”

玉石在地上摔成了碎片，而你站在兩人身後，讀懂了那幾位至尊的安排。進入書院的人，無一不是将要踏上邊荒戰場的戰士，可那樣的一場大劫，即便找到再多弟子，他們還是需要多一重準備。

而你就是他們選擇的後手，如果未來的戰事真的到了無力回天的地步，他們希望你能踏上戰場，成為最後扭轉乾坤的那個人。

哪怕你是界外之人，哪怕……你會死。

果然天上不會掉餡餅。

你深吸一口氣，感覺自己呼吸都有點顫抖，卻還是強撐着走出了石昊和小白的庇護，向長老問道：“那一劫到來時，若無法戰勝，所有人都會死嗎？”

長須長老聞言面露悲怆，末了對着你點了點頭：“就連那樣璀璨的仙古都在這一場無量劫中被葬下了，我等……亦無法躲避。”

你點了點頭，明白了長老的話外之音。若無法戰勝邊荒的敵人，那意味着你的親人、愛人、友人、師長，你所在意的一切，也都會覆滅，淪為劫灰一捧。

你在這個世界裡擁有的東西很少很少，你已經沒有家了，不能連他們都失去。

“缈缈，别去想這些事，那跟你都沒關系！”

“石昊，把玉牌給我吧。”

你輕聲開口，打斷了石昊的未盡之言。

這片斷崖伴随着你的話一片寂靜，地上的小白在看到你走出來的時候心底就已經生出不妙的預感，聞言更是當場炸了，撲上來就要搶石昊手裡的玉牌，卻不想你卻比他快了一步，張開手将兩人擁入懷裡，緊緊抱住。

懷中的兩具身體僵在了那裡，似是沒想到你會有此行徑，隻能一動不動地聽你說完接下來的話。

“我不是什麼救世主，做不到為了九天十地的億萬生靈踏足戰場。”清亮的淚珠一顆接一顆地從你眼中湧出，毫無征兆，你注視着他們，明明眼中的淚尚未落盡，唇角卻已經上揚起來：

“我的世界很小，隻裝得下很少很少的人。”

“但我想保護的，也隻是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