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阮看着眼前的男人,心跳如同鼓雷一般,完全無法抑制。
在大腦啟動之前,身體已經下意識地靠近。
隻是離得愈近,她的喉嚨便愈幹,急促的呼吸根本無法平息劇烈的心跳,心口傳來仿若缺了一塊的渴望。
她順從心意的抱上去,他身上的味道好聞,讓人忍不住嗅了又嗅,緊貼的身子滾燙,挨着的地方全是細密的汗珠,卻不舍得松開。
她從靠在他身上逐漸變成了坐在他身上,兩個人緊密相連地坐在椅子上,沒有一絲縫隙。
唐阮氣喘籲籲,整個人仿若溺在鹹濕的海水中,浪潮一波波的湧來,白皙又瑩潤的皮膚逼出圓滾滾的汗珠,又被甩落在地。
若說昨日還夾雜些許痛楚,今日便隻有趣味了。
她手中還握着那本冊子,腦子卻想不起任何與其相關的事情,直到一切風平浪靜,她才發現手心的汗已經将宣紙浸透。
“都怪你”,唐阮氣呼呼的橫了男人一眼,隻是這個時候的眼神實在太缺乏威懾力,反而顯露出幾分媚眼如絲的風情。
四爺沒有說話,隻有胸膛起伏。
見他沒有反駁,唐阮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隻拿下男人圍着自個兒的手臂,“我要下——”
話剛說一半,她便難以置信地望向男人,“你·······”
簡直與禽獸無異!
四爺将人摟得更緊了些,“這是你自找的”。
君子當克己自持,可她非要扭來扭去,想來是年紀小,還不懂節制。
不過,既然阿阮這般主動,他總不好拂了她的面子。
交疊的人影不知疲倦的忙碌着,等唐阮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隻看見窗外透進來的金色光芒。
傍晚了?
她眯着眼看了好一會子,見外頭越來越亮,才發現竟是第二日的清晨。
她竟然睡了一整夜!
唐阮擁被起身,隻覺得全身像是被人打散重新拼接上,又像是烙餅一樣被人翻來翻去的按着烙了許久,全身都在彈響。
伴随着響聲,腦中閃過昨天下午或是夜裡的畫面,又不受控制地軟了身子。
都怪先生。
她歇了好一會兒,才從床側找到自己的衣衫,隻是那些衣物全都皺成一團,定是無法穿着見人的。
唐阮猶豫了一瞬,終是揚高聲音,“倚棋”。
話剛出口她就被自己吓了一跳,嗓子沙啞如同被粗砂石磨過,根本無法入耳。
完了,這下怕是所有人都知道了。
唐阮用被子将自己完完全全的蓋住,恨不得自此透明。
“您醒了”,倚棋捧着幹淨的小衣和外衫,“蜂蜜水還是溫水?”
唐阮将皺成一團的衣衫往杯子裡藏了藏,卻又摸到了一手濕意。
她自暴自棄的起身,“溫水就行”。
反正不是頭一回丢臉了,而且不止自己一人丢臉。
倚棋看出她臉上的羞意,面上不顯,心中卻極為高興。
以往做暗衛的時候見過的床事不知凡幾,有強忍痛楚的,有假意愉悅哄騙男子的,甚至還有用藥助興的,像兩位主子這般琴瑟和鳴的夫妻其實并不多。
這是天大的好事。
“早膳想吃什麼”,倚棋神色自然地收拾床鋪,“有黃魚糊線面,鮮蝦煮的京粉,筍丁做的燒麥,嫩南瓜蒸的馄饨”。
主子爺交代了,要以河海鮮貨為主,也要有海甯這邊的特色。
唐阮繼續自暴自棄,“全都要”。
剛洗漱完,早膳便擺滿了整整一桌子。
唐阮先喝了口糊線面,明明是海貨,卻沒有一絲腥味,魚肉中的氨基酸在舌尖擴散,濃郁的鮮味瞬間在口腔中迸發,好吃的讓人想把舌頭吞下。
線面并不多,一小碗的量正好填了個胃底,唐阮又看中了一旁的南瓜蒸馄饨。
這是海甯這邊的特色,糯糯的南瓜絲無需過多調味,微微的鹹味沾上一點米醋,鹹鮮的口感讓人一口一個,根本停不下來。
京粉爽滑,燒麥鮮美,唐阮哪樣都沒放過,直到吃了個肚圓才放下筷子。
一整夜的消耗瞬間被彌補回來,她滿足的歎了口氣,又去尋陳霁給的小冊。
隻是宣紙做的小冊明明整齊又光滑,此刻卻被手指抓的皺皺巴巴的,上面甚至還有一些不明成分的液體痕迹。
·······
唐阮的臉又熱了起來,可無論怎麼說,這東西已經無法再用了,隻好苦哈哈的趴在桌上謄寫。
不過先生收了束脩還是肯教導的,昨日有疑惑的那些問題此刻全都清晰明了,甚至連對策也有了好幾條。
唐阮一面寫,一面又吩咐倚棋,“把我小姨請來”。
無論什麼時候,還是自己人用着最放心,如今小姨已經是自由身,去糖廠那邊既能能幫着她盯着,也是一條謀生之道。
李玉娘自是無有不願的,連連點頭道,“我身邊還有兩個丫鬟,身契都在手裡握着,能不能一并帶過去?”
陳叁被打斷了腿,可有手有嘴,能逃能說話,還是有人看着為好。
唐阮點頭,“自然可以”。
帶的人多些,也氣派些,省得有些不長眼的人欺負小姨。
“最好再買幾個護院”,唐阮想起先生的教導,“更穩妥些”。
當初若是家裡能養些護院,那些追債的也不會那麼放肆,或是跑商的時候多請些镖手,便不會有後來的那些禍事。
沒錯,如今她已經愈發的體會到武力的妙處。
李玉娘連連點頭,以前的陳叁就是仗着自己是男人有一把子力氣才肆無忌憚打人,如今碰到更厲害的自然隻能偃旗息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