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意思?”賀京酌目光牢牢鎖着林燼予,用下巴指了指坐在他身旁的林雁回和林竹西,那個眼神似乎在說——前腳還問我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飯,後腳就和林雁回一起來竈鼎了?
林燼予視線緩緩越過他,落向他身後的陸筱。
陸筱被賀京酌這出搞得莫名其妙,唇邊的笑意散了個精光:“賀京酌,你是出來和我相親的,就不能認真點嗎?現在這是什麼情況,倒是和我解釋一下,把我晾在這裡是什麼意思啊?”
女聲聒噪,林燼予冷淡的瞥開眼,起身走到賀京酌面前,面無表情地說:“賀少,您還是先把您自己的事處理完吧。”
說完,也沒有要聽他說話的意思,手一擡,扯過屏風就要往他們中間橫。
刺耳的剮蹭聲響起,一雙手擒到了他的手腕上。
林燼予頓了頓,再擡眼,眉心蹙起不耐,他扣着賀京酌的手向上一擡,猛地下壓,在賀京酌因痛感皺眉時,冷漠地道:“麻煩賀少先把自己的事處理完,我說清楚了嗎?”
話音落地,氣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滞了。
兩人的手在空氣中無聲僵持,誰也沒有要讓步的意思。
賀京酌直勾勾地盯着林燼予,一句話也不知道是對誰說:“你剛才不是問我希望未來的伴侶是怎樣的人麼?”
林燼予不動聲色,平靜地迎着他的目光。
賀京酌輕輕一笑:“男人。”
林燼予手中力道一松。
尖銳的女聲響徹包廂:“賀京酌,你說什麼!?”
賀京酌轉過頭,不耐煩地對她說:“我喜歡男人,聽清楚了嗎,聽清楚了就滾。”
陸筱滿眼驚詫,從他的話中回過神後,端起桌上的茶水兩步走到他面前,手臂一揚,啪地将茶水潑到了他的臉上:“變态!”
偌大的包廂頓時針落可聞,林雁回不忍直視地捂住了臉,林竹西環着手臂緩緩眯眼。
茶盞“啪”地摔碎在地面,陸筱拎着包甩門離去。
“砰”地關門聲砸在空氣中,卻沒能打破漫延開來的沉默,林竹西靜靜地看着前方的林燼予和賀京酌,一句話都沒有說。
倒不是沒有疑問,而是事情發展到這,光靠猜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了。
她往後靠在椅背,懶懶翹起腿,審視的目光落到了身旁林雁回身上:“好一個情敵。”
林雁回如芒刺背,不敢輕易吭聲。
倒是那邊的林燼予,就這麼大喇喇的當着他們的面牽上了賀京酌的手,将人拽去了洗手間:“洗洗。”
光線明亮,水龍頭響起嘩嘩的流水聲,賀京酌潦草地洗了把臉,淡瞥了一眼被茶水打濕的襯衣。
林燼予一言不發地抽了幾張紙遞給他。
賀京酌接過紙,随意地往臉上擦了擦:“我去換身衣服,你去休息區等我。”
林燼予看了他一眼,沒說話,背往後抵着牆點了一支煙。
賀京酌走了沒一會,走廊裡就響起了噔噔噔的高跟鞋聲,是林竹西。
“林雁回都和我說了,”林竹西靠坐在洗手台邊上,視線落到他臉上,“他說賀京酌在追你,把隔三差五送溫暖的他當情敵了。”
林燼予言簡意赅地說了賭約的事:“他想玩,我陪他玩玩。”
林竹西輕嗤一聲,玩味的:“玩玩?”
林燼予彈了彈煙灰,迎上她的目光。
林竹西笑了,揶揄的語氣:“一腳踹開櫃門的玩法,我算是開眼見了。”
林燼予情緒不顯,低頭吸了一口煙。
林竹西饒有興味地打量着他的表情,片刻,突然道:“你看上他那張臉了吧。”
林燼予挑唇:“臉?”
畢竟是一個家裡長大的關系,林竹西當然了解林燼予,直言:“否則誰能讓我們性冷淡的林三少陪着玩?”
林燼予一笑,意味不明的。
性取向她知道了,就沒有再問的必要了,自家弟弟,就是喜歡一頭豬她也隻能舉雙手贊成。
不過關于“玩玩”這件事,她倒是挺感興趣:“拍賣會上那副字畫是怎麼回事?”
林燼予掐滅煙蒂:“林雁回給我發消息說讓我攔着點。”
怪不得。
林竹西歪了歪頭:“你确定他是在和你玩?”
林燼予不置可否。
林竹西半笑不笑道:“你要覺得他是在和你玩那就當他是在玩吧,不過據我所知,賀京酌讓出來的那副字畫是他們原本準備送給賀老爺子的壽禮。”
林燼予揚眉。
壽禮都讓出來了,還玩呢?
哪有玩這麼大的,林竹西想。
“就你這情況,應該是沒法和我們吃飯了,”林竹西站起身往外走,“我回去了,晚飯你和你家那位禍國妖姬一起吃吧。”
林燼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