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衛生間隻有拖把和馬桶刷,你愛幹淨,我總不能用馬桶刷吧……”
楚宵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感謝洛石真,還記得他愛幹淨。
“放下,我沒事了,而且我也不會變成僵屍。”
洛石真猶猶豫豫,悄悄又去查看楚宵的臉色,被他冷冷瞪了一眼,才依依不舍的将拖把放回了原位。
楚宵心裡再多的懊惱都被洛石真這神來一筆沖散了。
他深吸一口氣,拉回正題:“你看到了,剛剛就是一種失控情況,你可以理解為,在覺醒者失控的時候,獸性會壓過人性,你現在還沒有這種反應,可能是剛剛覺醒的原因,等時間長了你就知道了。”
“所以我們進入覺醒者學校,會被安排大量訓練,就是為了耗空身上的體力,讓剛還不會控制自己的覺醒者們體力耗盡,無法失控。”
洛石真聽着,呆呆道:“和養哈士奇好像啊。”
楚宵不解:“什麼?”
“就是,張川養了一條狗,是隻哈士奇,他說哈士奇精力太旺盛了,總要拆家,所以每天他家的保姆阿姨都要遛狗好幾個小時,張川說,把哈士奇的精力耗光了,它就不會拆家了。”
楚宵聽着聽着,額頭幾乎要跳出青筋:“洛石真,你說我是狗?”
洛石真小聲:“沒有,我隻是說有點像,而且我很喜歡狗,狗多可愛毛茸茸的……”
見楚宵一臉“你在說什麼鬼東西”的表情,他趕緊轉移話題道:“對了!你不是想上廁所嗎?!”
“你的腿方便嗎?我幫你扶着吧?”
他自然伸手要去拉下楚宵的褲子,被靈活閃避開了。
洛石真疑惑,看向瘸着一條腿但卻一下子跑出老遠的楚宵:“你幹嘛?”
“我還要問你幹嗎?”
楚宵臉色微紅:“你脫我褲子幹什麼?”
洛石真不明白他為什麼這副樣子:
“你上廁所,肯定要脫褲子啊?”
楚宵耳朵都紅了,顫抖了幾下唇:“那褲子也不用你脫。”
洛石真迷茫:“我不給你脫褲子,怎麼幫你扶小**?”
然後他就看到,楚宵像是吃了一顆超級辣椒一樣,整張臉瞬間爆紅:
“洛石真!你亂說什麼!”
洛石真被兇的很委屈,不知道楚宵為什麼突然語氣變得這麼壞:
“不讓扶就不讓扶,你這麼兇幹什麼?我做錯事你可以兇我,但我現在隻是關心你啊,我也是會生氣的!”
他嘀嘀咕咕的:
“你剛剛不是還說腿疼,站不穩,我不幫你扶着,會尿歪的,多不衛生啊,到時候還不是要我來打掃。”
他腦海裡是沒有如果弄髒了地就不管這個選項的,這樣沒有公德心的事,洛石真是堅決不會幹的。
楚宵腿又不方便,那打掃衛生的當然隻能是他了。
楚宵臉紅的都快能cos關公了,他張張嘴,想說什麼,又閉上。
随後直接一瘸一拐自己走進了隔間,砰的一聲将門關上。
洛石真撓撓頭,有點委屈,但到底還是關心朋友,又喊了一句:
“那我在外面等你啊,你要是自己不行的話就喊我,我來幫忙。”
咔哒一聲,楚宵把隔間鎖了。
洛石真想,可能這就是楚宵說的失控,他應該也不是故意發脾氣,隻是當了覺醒者後,控制不了自己。
這麼想想,他一點都不生楚宵的氣了。
其實楚宵不發脾氣的時候,對他還挺好的,畢竟是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嘛,楚宵還經常幫他輔導功課,那在他發脾氣的時候,自己包容一下也沒什麼啦。
洛石真正自己哄着自己,突然好像聽到一聲輕笑從後面傳來。
不是楚宵的聲音。
他疑惑的左看右看,沒看到有人,又不好意思去敲其他隔間的門,隻能繼續安靜等楚宵。
很快,楚宵出來了,他還是冷冷的樣子,并且拒絕了洛石真的攙扶,洗了手後,拄着拐杖率先出去。
“楚宵,你走慢點,小心腿疼!”
洛石真見他走得這麼急,怕他摔倒,趕緊跟在後面追了出去。
他們走後,最裡側的隔間門打開,男人點點手指,地面上如同爛泥一般趴着的覺醒者騰空而起,追随着覺醒者啄來啄去為他清理污染的木精們也趕緊跟着飛起來。
覺醒者感受到身體被騰空,咳嗽了一聲,迷迷瞪瞪睜開眼。
看清是他,覺醒者笑了一聲:“隋安,是你啊,我又發作了?”
男人擡腿出去,身後,騰空而起的覺醒者也漂浮着跟随,像是氣球一樣跟在他身後。
隋安眉眼鋒利,身上的作戰服還沒有換下來,如同一頭慵懶的黑豹,不過,永晝的人都知道,他可比黑豹可怕多了。
“剛一回來就聽說你出事了,這不,馬不停蹄找你來了。”
口中這樣說,他的步伐卻如同語氣一般始終不急不緩:
“這次發作不嚴重,但這兩天不要再出任務了,你體内的污染含量很高,小心徹底失去理智。”
覺醒者在半空中翻了個身,還是一副無骨頭的狀态:
“不嚴重麼?我怎麼感覺我幻聽了,好像聽到有人說,要扶小**什麼的。”
顯然,隋安是不可能說這種話的,那就隻能是幻聽了。
他很有自知之明:“天啊,我怎麼幻聽都這麼黃暴,我真是一個黃暴的人。”
隋安想到什麼,輕笑一聲:“不是幻聽。”
“啊?你可别告訴我是你說的?我要做噩夢了。”
隋安:“是個小朋友,聽上去,還是學校的新生。”
覺醒者努力睜開眼,失敗,索性擺爛的合上,就這麼閉着眼聊:
“新生啊,現在的年輕人,這麼大點就開始黃暴了嗎?”
“我記得,你是這一屆的新教官,真難想象你做教官會是什麼樣子,話說隋安,你會教學生嗎?”
隋安走在走廊上,依舊像是帶氣球一樣的帶着覺醒者,走廊上碰到的其他覺醒者見到他後,都紛紛低頭避讓。
“應該不會很難。”
他想到剛才洛石真說的話,挑了挑眉:
“像是訓哈士奇一樣的訓練他們,可沒什麼難度。”
已經轉為倒立睡覺的覺醒者:“?”
哈士奇?什麼哈士奇?
前方,幾名作戰人員見到隋安的身影,身形一僵。
隋安停下腳步,揮揮手,漂浮在半空中的覺醒者落到了這幾個人手中。
幾人七手八腳扶起人,發現人還活着,頓時松了口氣:“隊長!隊長你是不是又發作了?”
也有人道謝:“監察使,謝謝您送我們隊長回來。”
旁邊的隊員連忙捅了捅的胳膊,小聲道:“别這麼叫他,叫隋隊。”
這人連忙改口:“隋隊,我們先把隊長送回去了,下次再謝您。”
隋安很随和的樣子,擺擺手:“去吧。”
幾名作戰人員拖着自家隊長像是被狗追一樣快速跑出去老遠,等拐過了走廊,才都松了口氣。
“你剛剛叫他什麼監察使,不知道他最不喜歡聽這個稱呼了嗎?”
“我看見隊長這樣,一着急就忘了,就光想着監察使職位最大了。”
“那你怎麼不記一下監察使專門清理被污染的覺醒者,算你運氣好,隋隊這幾年修身養性,脾氣比以前好了不少,不會因為一句稱呼就幹什麼,聽說他年輕的時候一點就炸,每個人看見他都躲出老遠,哪像是現在,都能當教官去教學生了。”
“啊?隋隊教學生?他帶自己的隊員都那麼殘暴,帶學生,那些學生不會被他玩死吧?”
幾人正嘀嘀咕咕,半昏迷狀态的隊長打了個嗝:
“不,不準背後議論長官。”
幾名作戰人員:“可是隊長,你私底下不也經常議論嗎?”
隊長:“我那是在我們隊,隋安是序列01的覺醒者,你們才走這麼遠就議論,這點距離,他,他聽得到的,嗝!”
一時間,所有隊員安靜如雞——
确定第三大隊的隊員們不說話了,隋安走在這條長長的走廊上,黑色作戰靴踩在地上,無聊丈量着地磚的距離。
“在這裡!”
前面傳來之前才聽過不久的聲音,隋安擡頭,就見洛石真還穿着三中的校服,笑容中滿是驚喜依賴。
他大步朝着隋安的方向裡跑過來,一雙清澈黑亮的眼眸裡,全是純粹的信賴。
不像哈士奇,像隻薩摩耶。
傻兮兮的,但很抓人眼球。
薩摩耶完全沒注意到隋安,直接從他面前擦肩而過,跑到了另一個人面前,歡快叫了一聲:
“陳老師!我們準備去學校了嗎!楚宵和秦一念在外面!”
陳和晏放下打電話的手,笑着摸了摸洛石真的頭:“對,走吧。”
隋安看着兩人這一副師慈生孝的場面,聽着洛石真左一句老師,右一句老師的乖巧喊聲。
自己從沒上過覺醒者學校,隻帶過一堆暴躁隊員,都需要人動用武力打服了才能說一兩句人話,而不是汪汪狂吠的隋安有些不太确定的想:
當學生的,都是這麼黏糊糊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