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碟色澤鮮豔,散發着香味的蔥花煎蛋擺放在林栀年面前。
池樾淨手後,坐在林栀年對面,他靠着椅背,雙臂交叉于胸前:“試試看。”
林栀年拿起筷子,吃得腮幫子鼓鼓。
她朝池樾感激笑了笑,眉眼彎成好看的形狀:“很香,辛苦你了。”
其實味道不算香,但是勝在特别新鮮。
而且這是池樾大晚上專門給她做的宵夜,林栀年心存感激,感覺味道因為他的努力而增色不少。
池樾觀察着女人的臉色,他薄唇揚起愉悅的弧度,但沒想到林栀年突又然變臉了。
池樾:“怎麼了?”
林栀年輕咳一聲,傳達肚子裡那隻特别挑剔、脾氣又很暴躁的崽崽的話:“你的崽說,煎蛋味道淡了一點,請你下次繼續努力。”
池樾:……
他的目光從林栀年生動的臉一路往下掃,放在她凸起好看弧度的小孕肚上,修長指骨輕叩桌面,氣笑了。
這隻崽還沒出生就會挑三揀四、發小脾氣。
等出生了,他必須得好好治理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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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飽後,林栀年終于可以安心上床睡覺。
胃裡填的滿滿,心也跟着填滿。
剛開始有一點尴尬,林栀年便把自己裹在薄被裡,隻露出一雙眼睛和小巧的鼻子呼吸。
她聽到池樾的腳步聲,他先是去關燈,然後拉上窗簾,再調整了一下空調溫度。
最後,沉穩有力的腳步聲朝床邊走來。
林栀年緊閉着眼睛不敢說話。
大床的另一側塌陷,被子被撩起,又重新蓋下。
主卧這張大床雖然已經很大了,但是林栀年還是把自己蜷縮成一個蝦米。
她聽到池樾的呼吸聲,他的呼吸聲似乎比她的要沉。
池樾的體溫也跟她很不一樣,是熱的,像是能透過空氣灼傷她的皮膚。
他們今晚用了同一種沐浴露,但他們身上的味道又有微妙的區别。
黑暗是池樾的保護色,林栀年即使睜開眼也會分辨不清,男人雖然沒有動作,但炙熱的目光在黑暗中已經悄然變了色,正虎視眈眈打量她。
黑暗也很好地保護了林栀年,沒有讓池樾發現她此刻紅透的臉。
這是林栀年從小到大第二次跟男人同床共枕。
第一次那晚,兩人一直在劇烈運動狀态中。
對于那一晚,由于酒精的作用導緻她很多細節記不清了,但是她的身體記得所有感官體驗。
她整個人從裡到外,都浸染了男性荷爾蒙的味道,像被野獸标記過,久久停留在身體裡。
他一邊撞,一邊問:“痛嗎?”
林栀年承受不住,她失神哭着,用破碎的嗓音斷斷續續求饒:“輕一點……嗚嗚,出、去。”
平時很好說話的男人在那一刻變得很難溝通。
換來的隻有加倍的風暴。
她感受到了,它每一條青筋的脈絡走向。
滾燙汗液從空中砸落,跟微鹹的汗水混合交融,不分彼此。
空氣中,兩人的氣味難舍難分,占據她的全部嗅覺。
還有各種讓人不敢回憶的聲音:濃郁的低喘和哭吟,讓人面紅耳赤的拍打和水聲……
他最滾燙的一部分在她裡面。
上一秒還痛得難以忍受,下一秒卻酥麻到似乎從雲端墜落。
好像快死了一樣。
……
一個愣神,林栀年大汗淋漓掙脫夢境,她從床上坐起,胸口劇烈起伏,額頭沁出薄汗。
她緩了好幾分鐘才搞清楚自己在哪裡。
她在銀山别墅,這是她和池樾的新房,他們已經領證,下周就要舉辦婚禮了。
床頭櫃的電子時鐘顯示此刻是淩晨4:45,但奇怪的是,池樾沒有在床上,浴室的門是關的,浴室裡透出柔和淡光和淅淅瀝瀝的水聲。
池樾這個時間在洗澡?
林栀年覺得他奇怪的生活習慣真是讓人不敢恭維。
不過她目前更關心自己的身體狀況。
林栀年打開床頭櫃的燈,滿面羞雲拿起手機,點進搜索軟件,像做賊一樣,羞澀又驚恐地查詢關鍵詞:“孕婦發春//夢是怎麼回事?對胎兒有影響嗎?”
啊啊啊——林栀年在心裡崩潰地無聲尖叫。
她怎麼會突然夢到跟池樾第一晚的場景??
而且還曆曆在目、栩栩如生,就連感覺也是,一切都太生動了,甚至分不清夢和現實。
林栀年在手機上專注地查閱資料,她查了好幾個專家号才知道,孕期由于體内激素驟然升高的原因,可能會導緻杏欲增強,所以孕婦發春//夢是正常現象,孕中期和孕晚期尤其多,隻要沒有引起規律性宮縮和見紅就不需要去擔心。
林栀年重重松口氣。
靠靠靠,真是吓死她了。
她還以為自己是個變态呢,原來這是正常的生理現象。
身後突然傳來池樾的嗓音:“你怎麼起來了?”
男人的嗓音在深夜裡比白天顯得更加低沉沙啞。
林栀年吓一跳,趕緊捂住手機,又匆匆鎖屏。
她擡眸,心虛擡眸瞥一眼池樾。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在男人的眼底也看到一抹稍縱即逝的心虛。
他剛沖完澡,狹長的眉眼比白日裡更顯漆黑深邃。
兩人目光在空中一觸即分,又很默契的移開眼。
林栀年不知道自己的臉是不是仍然滾燙的,她怕被發現異樣,便匆匆躺下,盡量用平靜的語調說話:“我剛才覺得有點熱,我是被熱醒的。”
她又好奇問:“你呢?為什麼半夜不睡覺去洗澡?”
對面沉默了一會兒,她聽到男人似乎是低笑了一聲,嗓音缱绻慵懶,磨得人耳朵發癢。
他說:“好巧啊,我也是被熱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