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棠啧了一聲,說:“麓哥,你怎麼什麼都猜得到。”
當時蘇葉去了衛生間,範棠乘機躲進了掃帚間,等着蘇葉站到洗手台下手,範棠沒想到他竟反被蘇葉将了一軍。
蘇葉擰開水龍頭,直接喊還未現身的他出來。
範棠當然不動,蘇葉也沒心急,隻是緩緩地說着話。
“周荇?不對,他不夠你這麼高。林教授嗎?也不對,他怎麼可能自己動手留下把柄?”
蘇葉洗着手,水流沖去手背的乳白色泡沫,在水池裡打着水花。
“……你弟弟最近怎麼樣了?”
突然的一句話,範棠幾乎要脫口接下話茬,剛發出的音節被嗆在嗓門。
蘇葉笑了一聲:“我就知道是你。”
“逼不得已嗎?身不由己嗎?他們抓了你弟弟?”
久久沒得到回應,蘇葉歎了口氣。
“算了。”
随後江霏麓就闖了進來。
“我沒有辦法,範韶失蹤一個多星期了,我知道是林依依幹的,也收到了林贛的贖人短信。”範棠輕輕歎息道:“我也在猶豫,可他的一條腿已經被林依依打斷了。”
“你根本不知道,照片上弟弟的表情有多痛苦,
我甯願那個人是我!”
範棠話音轉厲,一個箭步上前,同時抄着手中的東西朝江霏麓抽去。
江霏麓眼疾手快側身躲過,厲風擦着鼻尖過去,驚的他出了一身冷汗。
鐵質的甩棍,甩開後有半個臂展那麼長,夾帶淩厲的風聲,這一抽下去,非得把骨頭打碎。這種東西,他以前在校外跟街上的小混混打架,可吃過不少虧。
畢竟沒有經驗的人,會對縮起的一節短棍掉以輕心來不及躲閃,被打個措手不及,而稍微反應快點,可能第一意識是用手臂格擋,這就正中對方下懷了。
假如剛剛江霏麓用手臂擋下這一棍,右手臂就得骨折了。
範棠也顯然很意外江霏麓側身躲開了他的甩棍,轉身道:“麓哥,我來也不是真的想跟你打架,誰受傷了都不好,我們來談判吧。”
江霏麓心道終于上鈎了,摸了摸口袋裡的手機,道:“那你就說說,是什麼談判。”
“本來我是想找蘇老師的,但是吧,你先找到我了,那跟你說,你再轉告也是一樣的。”範棠停下腳步,看向江霏麓。
“林教授說,隻要蘇老師的課題項目給他一個名字,他就放過我們所有人,怎麼樣?這個買賣是不是很劃算?”
“哈哈。”江霏麓幹笑兩聲:“他真的就那麼想要那個的項目嗎?”
“你大概是不知道蘇老師這個項目有多值錢吧。”範棠道:“林氏之前可是開出了五千萬的高價,可惜他不買賬,林贛也隻能出此下策了。”
五千萬?
江霏麓的眉頭一皺,他之前完全沒關心過學長的工作,所以也不了解這些事,便道:“所以林贛就痛下殺手,居然敢在這裡買兇傷人嗎?”
“差不多吧,”範棠道:“蘇老師他人很好,可是也很固執,我并不想傷害他,隻要你去說服他,我們就能得到兩全其美的結局。”
“哈哈哈。”江霏麓又笑了幾聲,道:“你覺得,我可能答應你嗎?”
“切!”範棠冷哼一聲,一步上前,揮出甩棍直擊江霏麓的面門,江霏麓反應也很快,快步後退又躲開了這一棍,嘲笑道:“惱羞成怒了?”
範棠一擊未得手,緊連着又朝江霏麓的腰際抽去,風聲“飒飒”,可見力道之大。江霏麓下腰空翻避開,趁這一空隙近身貼近範棠,反擰過他拿甩棍的手,将他按在一輛車蓋上,道:“林贛呢?他在哪裡?”
“我不知道!”範棠吼道,一個肘擊猛沖江霏麓的小腹,江霏麓見狀急忙松手後退躲開。範棠見狀抄起甩棍的後側往他額上重重錘下,拉開距離又是一棍。
江霏麓隻覺得額角鈍痛,周遭突然天昏地暗,眼前的事物都重影了,有點溫熱的液體從他額上流下,染紅了他的視線。
他連連後退了兩步,還沒站穩,緊接着右側手臂又是一陣劇痛,發出輕微的“咔嚓”聲。
江霏麓抱着手臂跪倒在地,疼得龇牙咧嘴——好像傷到骨頭了。
腦子昏昏沉沉,但眼前好在是亮了點,他透過一片鮮紅的視野,看見範棠微微喘着粗氣。
江霏麓咬着牙,低聲說:“……真沒想到,你居然不像之前那樣弱了。”
甩棍的金屬節泛着光,他緩緩走前,也說:“我也沒想到,也多虧了你,點醒了我。”
“林贛逼你,為什麼不報警?”
“報警?”範棠好像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居高臨下看着他:“那些狗屁警察,有毛用?我和我弟這幾個月一直被人打,他們有用的話,我就不會站在這裡,你也不會這麼狼狽吧。”
他冷笑一聲,接着說:“我真的不想傷害你們,但他是我親弟弟,我也沒辦法,你不如就答應了這個條件吧。”
右手已經由劇痛轉麻木,又變成一陣一陣的抽疼,他伏低身子,像隻受傷的孤狼,等待機會。
“你在開玩笑嗎?”江霏麓冷笑道:“我要是能同意,也不會和你在這浪費拳腳了。”
江霏麓道,低身沖前,躲開淩厲的棍風,用未受傷的左手擒住範棠持棍的手腕向前一扯,範棠立刻重心不穩往前倒去。
他又借此機會掃過一腿,側身壓過,躲開範棠的另一隻手,一個膝頂把人壓在地上,甩棍也應聲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