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好，都是些前塵往事和摸不着蹤迹的事情。你那會兒年輕氣盛，因為你師父的死最終沒能找出個兇手來，你對萬劍宗和……宗主頗有意見吧，就直接離開了。”柳棉自己也抿了一口茶，神色平靜，回憶着往昔。

沈初言半懂不懂地點點頭，神色如常，内心卻泛起一絲波瀾。

難怪感覺宗主如今對她更加不喜了，原來是她和宗主争吵過。

"我是後來才聽說你回來的事，聽說還被宗主在執法堂罰跪了一夜？這些個臭男人，自己沒擔當，就知道欺負我們這些弱女子。"柳棉越說越氣，臉頰微微泛紅，憤恨地将茶杯重重放下，“咚”的一聲在安靜的正堂裡格外響亮。

"沒事的，師伯母。我這不好好的嗎。"沈初言連忙握住柳棉的手，輕聲寬慰道，眼中滿是感激。

“唉，不說這些喪氣的事。現在你這樣回來了，就好好在宗門中生活吧。”柳棉仔細觀察着沈初言的神色，見她沒有太大情緒波動，才微微松了口氣，繼續說道：“其實修士有修士的好處，這凡人也有凡人的好處，不必過于執拗，若是我們小言兒能在宗門中度過你接下來的日子，我也是很高興的。”

她伸出手，溫和地拍了拍沈初言的手背，眼中滿是慈愛，“總的來說，隻要你身體舒服，心情開朗就好，怎麼樣都好。”

沈初言抿了一口茶，十分贊許地點點頭，“我也是這麼覺得的。”

柳棉微微一怔，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片刻後才緩緩說道：“看來這些年你的性子倒是轉變了不少，要是換作以前，你可絕對要與人鬥、與天鬥。現在你這樣，我就放心些了。”

香爐裡暖煙袅袅升騰，緩緩流淌在正堂之中，給整個空間添了幾分靜谧與祥和。兩人一時都沒有出聲，沉浸在各自的思緒裡，不知是在回憶那段美好的時光，還是在為逝去的歲月而惋惜。

沈初言喝完茶，白皙纖細的手指在陽光下近乎透明，她輕輕将杯蓋合上，坐直身子，正色道：“師伯母，我今天來是想問一問師兄的病情。你是宗門内醫術最好的醫修，可否告訴我，師兄他到底是怎麼了？”說到“師兄”二字時，她的眼神中滿是焦急與關切。

聽到顧清的名字，柳棉張了張口，卻又閉上了。

她沉默了許久，最後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眼中滿是愧疚與無奈：“你們都說我醫術好，可我覺得最對不起的就是你們師門幾個人。當年你師父我沒能救回來，現在你問你師兄的事，我竟然也什麼都答不上來。”說着，她的眼眶漸漸濕潤，擡手輕輕拭去眼角的淚花，一臉懊惱。

"我真是對不起你們……"

想到冰棺裡躺着的顧清，柳棉身為醫修，如今突然這麼說，定然是與他有關，沈初言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呼吸也急促起來，急切地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你師兄剛接回來的那段時間，狀态十分不好，幾乎全部的生機都已經停止。可是接下來，他竟然自己慢慢好轉。如今他身體其實并沒有什麼大礙，就連斷了的肋骨，破損了的元嬰，竟也慢慢的恢複了。”柳棉皺着眉頭，緩緩說道，眼中滿是疑惑。

沈初言瞪大了眼睛，滿臉詫異，“可是他……”

“可是他醒不過來。"柳棉無奈地搖了搖頭，眼中滿是擔憂與不解，"這點我也很奇怪，按他現在的身體狀況，按理說是應當能醒過來的，甚至可以說是能走能跳的，可他卻并無半分求生欲望，好像自己自願死去一般。”

“那，那我要怎麼做？”沈初言的聲音微微顫抖，雙手不自覺地握緊，臉上寫滿了慌亂與無助。

柳棉微微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看向沈初言，語重心長地說道：“所以你回來的時機和見到你師兄的時機才十分湊巧，正如宗主之前所說，你既然能讓你師兄有所感應，想必是喚醒他的契機。”

沈初言不解地看着她，眼中滿是迷茫。

柳棉輕輕拍了拍沈初言的肩膀，繼續解釋道：“傻孩子，你就每天陪你師兄說說話，多勾起一些他的情緒，他也許哪天就能醒過來了，知道了嗎。”

沈初言重重地點點頭，眼神中重新燃起了希望：“好的。”

“沒關系的，”柳棉安慰道：“你們師兄妹一向聽話，關系又好，老天會保佑你們的。”

沈初言苦笑了一下，心中暗自想：若老天真是保佑他們，就不會讓他們是現在的情況了。

一個半死不活，一個生不如死。

“我還想為師兄來求一些傷藥，”沈初言剛開口，話還沒說完，就被柳棉一把按住手背。

“别說求，是師伯母自願給你的。你師兄身上的傷好的差不多了，我覺得你比較需要。”柳棉說着，大手豪邁地一揚，門外的弟子們便一人擡着好幾盒的靈藥，排着整齊的隊伍魚貫進入大殿，陸陸續續堆到沈初言面前。

“這……”沈初言被這陣仗驚得瞪大了眼睛，結結巴巴地說道，"這太多了吧！要是宗主知道了不得又說我浪費宗門資源？"

柳棉冷哼一聲，雙手抱在胸前，一臉不屑：“老娘自己種的藥草，浪費誰的資源了？還能浪費到他頭上？”她又輕輕拍了拍沈初言的手，滿臉慈愛地說：“哪裡多了，我還嫌少呢，這隻是最近一批的，等下一批藥煉出來了，我再給你送去。”

沈初言："……"

她不得不感歎，師伯母真的是财大氣粗，又細心。不僅送了這麼多靈藥，還考慮到她不好拿，順便給了她一個儲物袋。

就這樣，沈初言拿着儲物袋都快裝不下，堆起來比她還高的靈藥，慢悠悠地回到了後山。

【你師伯母真是個好人，】系統評價道，【而且還很大方，她這是讓你把藥當飯吃啊！以後你可以随便受傷了！】

沈初言：【……】

她現在是信了系統所言，它是剛被創造出來不久的話了。

不會說話可以閉嘴，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