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好像總是差一層屏障就能打到她。
巨龍怒吼一聲,"速度快,那又如何!"
更加粗的血電已被巨龍醞釀出來,在烏雲之上,即将降臨。
沈初言眉頭一皺,她自然能看出那空中閃電血霧交織下,不斷翻滾着的縷縷黑氣,像炮仗一般炸裂着,讓兩者永不相融。
這龍是真的很古怪。
她單手一招,除開不斷維持着生成屏障外,一道符箓從她衣袖中飛出,緊接着,她空中一個翻騰,坐着綠葫蘆一頭紮進那臭海之中。
"想逃?!"
巨龍的眼睛亮的像大燈籠,也跟着沈初言紮進海中。海水因那巨大的身軀而翻湧起來,已經在水底的沈初言都被那些浪卷的無法控制逃跑方向。
她拼命朝海水深處遊去,漸漸地,周圍都是一片靜谧。而這靜谧之下,她的傷口慢慢滲出一絲血氣,從身後立馬穿來海水被快速破空的聲音,一陣宛如惡鬼的吼叫聲傳來。
被發現了!
就在巨龍的獠牙之下,沈初言的護體屏障被生生咬碎,那獠牙硬擦着她身側而過,撕下一大塊血肉下來。吃到了血肉,巨龍更加發狂興奮起來。
海水裹挾着血氣,眼前是一望無際的黑,身後是窮追不舍即将把她吞吃入腹的巨獸,沈初言捂着受傷的左肩,七拐八折地被海浪打的搖搖晃晃,不知道自己能逃到何處去。
而巨龍卻如影随形,似乎想逗弄這獵物一般,總是從她身側掠過。
沈初言左手受傷,吃力地往前亂竄般的逃跑,一逃一追間,真是讓人覺得陰魂不散。
她正準備調轉方向,忽然感覺一陣毛骨悚然的氣息。她立刻放棄葫蘆,祭出短劍,極險地向高處疾沖出去。
下一刻,巨龍突然從下方沖出,嘴巴合上,卻沒有咬到獵物。
它憤怒地吼叫着,跟着沈初言沖向上,一路疾追到海面上。
巨龍剛一冒頭。
沒有一絲遲疑,沈初言将手一收,隻見海面上靈光閃動,一副巨大的,甚至可以将這條巨龍包括在其中的金色符箓浮現。
她左手兩指一合,眸中銀光閃動,随即朝右手吹了口氣。
爆裂。
浮現在整個海域上的巨大金色符箓爆裂開來,數不清多少個的金燦燦的符文從海中浮現,圍繞在那巨龍身周,就連沈初言身邊都有許多。
然後帶着山崩地裂的氣勢爆裂開來。
不知何時,她竟然布下了這陣法。
巨龍終于察覺到不妙,她剛才那番遁逃,竟是為了以身引它入陣和布陣!
而這它平生見過的,最為巨大的,最為誇張的陣法,沒有陣眼,沒有出路。
還龐大到覆蓋這片海域。
不妙,不妙,它得逃……
"瘋子!瘋子!!!"
無形的氣浪席卷,電弧包裹之下,避無可避,順着海水炸裂到巨龍的每一寸身體。一道道白光連成線,連成網,将這水,這天都照得明亮無比。
沈初言也在其中,卻似乎并無半分逃離之意。
她那雙平素好看的眼睛,冷漠平靜得像是一灘死水,沒有分毫波瀾,隻是靜靜地看着那巨龍因疼痛而翻滾,又到處亂竄,想努力飛出這海域卻來不及的模樣。
然後冰冷地吐出四個字:"廢話真多。"
這是一片爆炸的煉獄。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一個時辰,或許是一天,又或許是一個月。
爆炸聲才漸漸平息。
一抹殘破的身影,晃晃悠悠地趴在半個糊得看不出顔色的葫蘆上。
那葫蘆在海面上懸浮了兩日,終于停了下來。
沈初言全身都像被烤焦了,衣服殘破不堪,甚至左手臂血淋淋一片,不知是被哪個爆裂給炸的。
她停在海域一處上空,目光一斂。
四周陰風滾滾,一股強烈的禁制掃蕩着海域。下方的海面上,數以千萬記的海獸、魚類屍體漂浮,大都被烤焦了,焦糊之氣沖天,看過去是烏黑黑的一片。
她将目光落在其中最為巨大難聞的一堆,一半龍身被炸出了白骨,另一半奄奄一息,艱難地蠕動着身體,掙紮着向前爬行着。
沈初言靠近了些,那龍身卻猛地騰起,龍嘴大張,脫了束縛向自己咬來。
沈初言下意識抽出短劍一擋,短劍擦過龍頭下颌角,割下一片肉來,卻斷了。她隻感覺自己的手似被鐵鉗死死夾住,吃痛間怒吼出聲:"狡詐的畜牲!"
劇痛之下,她瘋狂催動周圍靈力,毫不保留地化出無數碗口粗的冰淩,帶着符咒直插龍首。
血液噴出之際,無數晶絲穿透出來,龍頭被穿插得不成樣子,龍目在符咒下被戳瞎了,兩隻眼睛血淋淋的一片,可怖無比。
沈初言身子突然一滑,她在顫抖中艱難地抽出自己的右手,鮮血早就布滿了整條手臂,血肉都被腐蝕,甚至能看到白骨。
巨龍徹底不動了。
沈初言面色蒼白的可怕,胸口起伏不定,全身都浸透了鮮血,随着呼吸,劇痛從四肢百骸傳來。她歇息了好一會兒之後,才顫抖着手吃了一把丹藥,然後拎着那把已然斷了的劍,從龍脊處用力劃進去。
在劃了幾丈深之後,她終于見到那個散發着淡黃色光澤的東西。
她手中的動作快了些,也更穩了些。
這便是她要的龍筋了。
可是随着劃的越來越多,沈初言卻發現感覺有些不對。
從龍頭往下,龍肉乃至龍脊都呈現深色,甚至龍筋也是如此。而在巨龍那碩大的肚子之中,居然有着很大一團密密麻麻中心呈現黑色的,看起來黏黏糊糊的,甚至還會跳動的東西。
“魔卵……”
她手中的動作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