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這洞中并無什麼危險,除了那洞口的怪異黑風,擋住了她的去路。
沈初言從破了的儲物袋中拿出僅剩的一瓶靈藥服下,靈藥下肚,卻并沒有以往的熱流暖腹,傷口也并沒有得到治療效果。
是靈藥無用了?
還是這洞穴有什麼古怪之處?
她面色沉了沉,心中惴惴不安起來。
接下來兩日,沈初言拖着重傷的身體,将這個洞穴仔仔細細查探了一番,幾乎每個角落都染上了她滲出的鮮血。
查探之後,她的心情愈發沉重起來。
什麼别的出口都沒有,隻有頭頂那個。明明沒有法陣,也并無靈器壓制,可靈藥在這個洞中也失去了效力,别說治療傷口了,就是用來飽腹都不行。
沒有食物,也沒有水。
她一副凡人之軀。
這兩日下來,已經餓的饑腸辘辘。
危急之時,她想起系統給的那個白色光暈。
輸入一絲靈力後。
在沈初言看不到的地方,這個洞穴似乎像心髒一樣猛的跳動外擴了一下。
随即又恢複平靜。
沒有用?沈初言感到很奇怪。
按系統所說,應該是在這個世界都能用才對呀,可是為何一點反應都沒有?她還是在這個密室裡。
她不甘心,又試了第二次。
第三次。
……
都沒有用。
依舊無事發生。
她還是被困在這處洞穴之中。
黑風不停從洞穴四周湧現,聚集在頭頂,刮擦着堅冰,發出陣陣驚悚可怖的尖鳴。聽多了,隻讓沈初言覺得越發心神不甯,心驚肉跳。
在不知道探尋了這洞穴多少次後,沈初言的身體已經無法支撐,她臉色白中泛青,軟倒在地上,周身簌簌發抖,透着一股死氣。
這一路,打弱角龍,淨化魔卵,強行吞噬奪舍神識,竟已将她的生命力耗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沈初言顫着手拿出那條龍筋,龍筋整體呈現帶有光澤的淡黃色,可其中卻蘊含着絲絲縷縷暗色的狂暴之氣,令人望之就覺得十分不祥。
她握緊手中的龍筋,必須盡快出去找到能工巧匠,像這個東西打造成靈器才行。
她盡量平靜下來給自己打氣,她不會在這兒困死的。
可是,在她又在這個洞穴找尋了幾遍之後,依舊沒能找到其它的出口。
她無望地擡頭望着洞口的黑風,想要從這上去,至少也要元嬰級以上的修為才可一試。
沈初言的臉色愈發慘白,呼吸都變得微弱起來。
她還想再找最後一次,卻腳下一軟跪倒在地上。
難道真的出不去了嗎?
那師兄怎麼辦?
師父的仇怎麼辦?
她修為沒了的原因不去尋了嗎?
……
她眼眸中的光彩漸漸暗淡下來。
在意識逐漸模糊的最後時刻。
她看到了那條龍筋。
這幾日過去,龍筋大半都被暗色覆蓋,僅有一絲絲的淡黃色龍氣還在其中忽隐忽現。
無望之下,她想起冰棺裡的那人,慘然一笑,似乎做了什麼決心。
“對不起師兄,我可能要食言了……”
她緩緩閉上了眼。
在這裡困着出不去是死,壽數将近也是死。
她沈初言的人生不應在此停頓。
既然都是死,那就沒什麼好猶豫的了。
在這生機盡無,生死存亡之際,她竟做出了一個瘋了般的決定。
既然出不去,找不到合适承載龍筋的容器,那便由她當容器。
既然找不到煉器師,那便由她自己做煉器師。
沈初言掙紮着坐起身,半靠着土壁,氣沉丹田。
下一刻,她直接将那一整根龍筋生吞了進去。
她要把這龍筋給融了!
狂暴。
隻剩下狂暴。
緊接着就是血肉骨頭都被排斥碾碎的感覺。
她好像吞下了一枚爆裂符,感覺周身都被震裂成了碎片,是被龍筋中蘊含着的狂暴之力和龍氣生生震碎的。
她抱住自己,緊緊蜷縮着削瘦的身體,周身抑制不住疼痛地顫抖。她蒼白的面容因巨大的痛苦而扭曲變形,全身肌膚破裂,湧出一股股鮮紅的血來。
一輪又一輪的撕裂之感,好像永無盡頭。
她終于忍不住這難言的疼痛,仰起頭嘶吼出聲。
“啊!!!”
與此同時,萬劍宗密室冰棺内。
身骨修長挺拔,貌若神祇,卻眉頭緊鎖,仿佛一直陷入夢魇中不安的男人。
猛的坐起身來。
似乎能感受到那難言的疼痛一般,他睜開眼,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阿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