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蘇晝擦了下眼淚,慢慢坐起身,環顧四周,才發覺天剛亮。
他揉了下有些疼痛的太陽穴,剛醒的嗓音微啞:“不好意思,我吵到你了嗎?”
“沒有,我醒得早。”商辛見蘇晝醒來,放下心來,靠着床頭櫃解釋說:“醒來聽到你說夢話,看你表情不對勁就叫了你。”
“謝謝。”蘇晝想到剛起身見到的擔憂神情,覺得感動,“沒有你估計我還要陷在夢魇裡。”
“不客氣。”商辛忽然提起,“其實我也做了噩夢,所以才那麼早醒。”
蘇晝聽到商辛和自己一樣的經曆,驚奇說:“這麼巧。”
說完又想到什麼,開玩笑道:“搞不好是我們兩個腦電波偷偷連接了。”
聽聞此言,商辛偏過頭看向蘇晝,點點頭說:“我覺得很有可能。”
蘇晝見商辛神色正經,隻以為他在逗自己,強忍笑意說道:“那祝我們之後都是好夢。”
“那我們白天多思考一些開心的事。”商辛笑了一下,“畢竟日思夜想。”
蘇晝應聲,轉而又有些好奇随口問商辛做了什麼夢。
商辛一瞬間沉默,眼神有些複雜,半響才說:“我夢見,我死了。”
蘇晝愣住:“啊?”
“但這隻是夢而已。”商辛語氣平淡,仿佛一切都已經過去。
蘇晝有些懊惱自己幹嘛多嘴問這些,趕緊附和:“對,夢和現實是相反的,沒什麼好信的。”
商辛沒有說話,隻是微微低頭,心底的那份夢境與現實的交織依舊讓他難以釋懷。
夢裡商辛死了是真的,隻是他還有沒告訴蘇晝的是,他做的噩夢與蘇晝有關。
夢裡蘇晝穿着古代的服裝,有狐狸耳朵和尾巴,趴在他身上便會喚他大王,因此醒來聽到蘇晝呢喃言語,恍惚間以為自己還在夢中。
隻是這些不好告訴蘇晝,他怕蘇晝覺得他人太輕浮。
蘇醒過來的紅谷村像是被披上了一層輕紗,山間的小河清澈見底,水流潺潺,帶着泥土和青草的芬芳,偶爾随着風的吹拂泛起細碎的波光。
蘇晝雙腿彎曲,安靜地坐在木闆凳上,眼睛專注地看着水面,河岸兩旁的楊柳垂下了長長的枝條,輕輕地拂過水。
節目組給他們安排了十分清閑地釣魚任務,但蘇晝認為他隻是沾了商辛的光,節目組應當是考慮到商辛的身體才會給他們二人布置這般無聊的任務。
眼睛掠河裡遊過的魚,蘇晝偶爾輕輕地搖晃着手中的釣竿。
“我真的能釣到魚嗎?”蘇晝好奇地問,他端坐在這許久,魚竿卻是毫無動靜,倒是商辛一開始就上鈎了一條大魚。
扭頭看着空無一物的水桶,和商辛的對比鮮明,蘇晝有理由懷疑自己魚鈎上挂着的誘餌早已被流水沖刷走。
商辛也有些沉默,他對釣魚這事毫無興趣,從方才就放空到現在,看着蘇晝疑問的眼神,沉思了會,不太确定說:“也許再多堅持一會就有貪吃的魚上鈎。”
“這樣嗎?那我們再堅持會。”蘇晝不疑有他,又将心思放回魚竿處,靜待商辛口中的貪吃魚。
隻是有些事堅持也并不會成功,他們在這待了一上午,樹影投射在水面,随着陽光的變化,一會兒長一會短。
也到任務結束的時間了,聽到工作人員提醒,蘇晝看着水中自己和商辛倒影,微微蕩波,他擡起手甩了下一動不動魚竿,感知到毫無變化的重量,心中微微挫敗,“一條魚都沒上鈎。”
商辛聽出蘇晝話語的洩氣,安慰說:“可能這裡的魚都不餓,剛才我也是運氣好才有魚上鈎,這個毫無規律可言。”
蘇晝點點頭,便準備收起魚竿,他起身握着魚竿柄,水面波動蕩漾開,魚竿忽地動了一下。
感知手下的動作,蘇晝神色一驚,拉起魚竿,魚線從隐蔽的水裡升起,上面赫然挂着一條灰白鱗片的魚。
“成功了?”蘇晝臉上又驚又喜,确認自己真的釣到魚後趕緊把魚竿收回來。
“對。”商辛也湊過來和蘇晝看釣到的魚,評價說:“看來這是條貪吃魚。”
魚隻有巴掌大,蘇晝翻來覆去看了幾眼,判斷這還是條未成熟的魚。
“可惜了,還沒長大。”蘇晝将魚鈎從魚嘴裡取出,蹲下來将其放生,看着小貪吃魚飛速遊走,很快就不見蹤影。
“那等它長大我們再回來釣它。”商辛也蹲下來,語氣真誠。
蘇晝噗嗤一聲笑出來,偏頭看向商辛,裝作好奇問:“那跟小魚通知了嗎?”
商辛點點頭,轉身在地上搜尋着什麼,蘇晝蹲在一旁好奇地看着商辛接下來的舉動。
不多時,蘇晝就看到商辛多了一塊大石頭,接着用着石頭在泥土地上刻了一個“蘇晝”
商辛一臉正經指着地上的文字說:“這就是通知。”
蘇晝笑得渾身在抖,肩膀一聳一聳,他沒有理論商辛“刻舟求劍”舉動,而是壓下笑意,對商辛說:“那還要加上你,這才完整。”
“好。”商辛莞爾,把冰涼的石頭遞給他,“那你來寫我的名字。”
蘇晝接過來,在泥土地上一筆一畫刻上了商辛,刻完後,蘇晝覺得新鮮,拿手機拍了一張照片。
畫面上,潺潺流水旁,并不規整的“蘇晝”和“商辛”線條并排列在泥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