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攝的過程其實有些無聊,蘇晝變換各種姿勢和表情,拍完一套不夠,還要接着換發型和妝容配新的服裝。換好新一套朱紅襦裙,他坐在秋千道具上,這秋千并不牢固,于是蘇晝需要自己使力不壓着秋千闆,手虛虛握住鐵鍊。
幸好他學過舞,有一定的紮馬步經驗,蘇晝表面如沐春風,腳下和腰部卻偷偷使勁維持姿勢不變。
陳潇月看着顯示屏的照片,一直劃到最後一張,點點頭表示拍得可以便說:“換下一套。”來回拍了8套,蘇晝算是完成拍攝,臨走前,陳潇月提醒他好好準備之後進組的事。
出來外面的天已然染上了橙意,蘇晝戴上帽子,活動了一下有些酸軟的筋骨,看下手機時間“17:31”蘇晝眯起眼,沒想到光是拍攝就會花這麼長時間,連中飯都沒吃。
他在原地思考晚上要吃什麼好。
出道初期被勒令控制身材,那段時間經常餓得眼前發昏,不停練舞,一天一頓減脂餐,其他時間餓了隻能喝水喝咖啡充饑,瘦得的确很快,就是後面蘇晝對食物的渴望也達到了頂峰,十分想吃高油高糖的食物。
在不需要控制身材後,蘇晝簡直是報複性吃食物,隻是沒人告訴他體重還會反彈,看着明顯變肉嘟嘟的臉,經紀人把他狠狠批評了一頓,于是蘇晝羞愧地開始新一輪節食,之後他也明白了不能操之過急,一直到現在,正常吃三餐配合運動維持身材。
有點想吃甜的,又有點想吃鹹的,蘇晝還在猶豫買奶茶還是蛋糕,吃外賣還是食堂,手機的振動将他思緒拉回來,他走到歇業的店門口,壓低帽檐,才打開手機。
商辛:“吃晚飯了嗎?”
是熟悉的兩隻狗的頭像。
蘇晝:“沒有,你呢?”
商辛:“我也沒有,要不然今晚一起吃,我請你,可以嗎?”
看到這條消息,蘇晝神色慌張,說不清什麼心思立刻轉身,面對風吹日曬掉了斑的灰牆壁,隻留着背影給馬路。
頂流主動邀請他吃飯…最後的文字,為什麼他能看出一點請求的意味。
錯覺吧,頂流又不缺人吃飯,何況一頓飯,哪有必要求着跟别人一起共餐,又不是滿漢全席。
蘇晝撓着臉頰,感覺臉蛋有些熱,剛想打字,突然想起什麼,又偏過頭四處張望,路上都是車輛橫行,路人比較少,确定沒有人關注縮在角落的他,這才回頭小心翼翼打字回:“會不會麻煩了?”
發過去,蘇晝皺眉審視了一下,是不是回得不太好?
人家請客,雖然他本意不是想推拒,但總覺得像多此一舉,是不是直接回“好呀好呀”這種話最合适。
空着的手緊握成拳,大拇指在食指上扭來扭去,蘇晝糾結要不要撤回再補一句“好呀謝謝你,地點在哪裡”之類的話。
商辛:“一點都不麻煩,你在哪?我來接你。”
蘇晝方才擰緊的眉頭舒展開來,臉上的熱意還未消散,他用手扇着風汲取微微涼意,給商辛發了個定位。
商辛:“那你等我一會。”
蘇晝:“好。”
直到一輛黑車停在路邊,後座搖下車窗,俊朗無俦的臉随着車窗下降逐漸清晰。
蘇晝認不出這輛車的牌子,不過他認出後座的人是商辛,坐上後座,商辛貼心給他一瓶水。
“謝謝。”蘇晝接過水,剛想打開,發現瓶蓋已經被扭過了,他沒費力就打開了水,轉頭看向望着他的商辛。
被看得消散的熱度似乎又要席卷出來,蘇晝趕緊偏頭喝水,他覺得自己最近臉皮薄太多了,可能也是因為很少和這麼人近距離接觸。
車上有股淡淡的香味,身旁的人身上的葡萄味挨得近便也感知一二分,就和之前在紅谷村的一樣,沁人心脾,蘇晝被這兩種味道裹挾,尤其是商辛看他的眼神還沒有移走。
脖頸泛了紅,蘇晝喝了兩口水将瓶蓋扭緊,眼睛眨得飛快問:“商辛,我們等會去哪裡啊?”
商辛看着蘇晝眼神直盯着前方的皮質座椅,半分沒往他這看,才發覺自己這樣子有些不妥,調整了坐姿才沉聲說:“九鼎宴。”
聽到這個名字,蘇晝心下驚訝,九鼎宴他曾經在飯局上聽過,說這個餐廳一天就接待二十位客戶,價格上萬一位,這對于吃過最貴的飯是幾百塊團購套餐的蘇晝來說,着實誇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