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最後的勝利者，是那位白切黑。

她是腦子進水了，才會避開已知的正确答案。

武璇無奈，連連搖頭，“臣并非不滿于品級，而是不願入東宮侍奉。”

“呵呵。”

面前的高陽公主冷笑，掐着她臉的力道再次加大，鳳仙花染就的紅指甲幾乎嵌進她的肉裡，恨不得把她的臉掐爛。

“你一個小小女官，敢拒絕本宮？”

“本宮可有的是力氣和手段，讓你和你姐姐在宮中生不如死！”

武璇内心再次搖頭，這姐們兒太虎了，得不到就威脅，真不知道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這個道理嗎？

也是，大唐公主嘛，頂級天龍人，都是别人求她日後好相見的。

武璇看了一眼高陽公主的怒容，語氣平和，毫無畏懼。

“臣并非冒犯公主，而是不希望公主一步踏錯，滿盤皆輸。”

“本宮會輸？”高陽公主眯起眼，倘若眼神能凝為實質，武璇現在早被千刀萬剮。

“臣不敢妄議公主，而是想請公主聽臣一言，隻當玩笑取樂。”

高陽公主沉默良久，鳳眸上下掃視武璇，見她神色認真，這才點點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武璇深知機會隻有一次，扯大道理沒用，簡明扼要六個字。

“太子不會登基。”

話音剛落，武璇眼前天旋地轉，等她反應過來時，手掌在青磚地上化出好大一條口子，血水和着砂礫，每一次扯動皮膚，傷口處都傳來鑽心刺骨的疼。

高陽公主怒目圓睜，活像是面對殺父仇人，擡起鞭子便要甩到武璇身上，“住口，你好大的膽子，敢口出狂言！”

武璇頭冒冷汗，硬着頭皮接着道：“公主，太子不良于行，卻又日漸驕橫耽于享樂，東宮各位師傅個個都是直臣，尤其是還有一位魏大人！”

“陛下如此寬仁，有時也會因魏大人直谏動雷霆之怒，太子又何曾有過陛下之容人雅量？”

一鞭子‘啪’一聲甩來，勁風擦過武璇的衣角，重重抽在她身側。

武璇汗流浃背，絲毫不敢懈怠。

“如今魏王深得陛下喜愛，又同為文德皇後所出，寵冠諸王，如今更統轄七州軍事，若非魏大人極力進谏，恐怕魏王殿下早已搬入武德殿！”

“當今聖上曾為秦王而非太子，公主殿下切莫被名頭迷了眼，踏上一條注定沉默的船。”

高陽公主深吸一口氣，盯着武璇上下打量，良久，她的怒容盡數化作粲然一笑，親手扶武璇起身。

“好一個武掌贊，你姐姐的美貌聰慧受父皇嘉獎，你也不遑多讓。”高陽公主見武璇松了一口氣，話鋒驟轉，“要不要做本公主的門人，本公主送你去魏王府做孺人，正五品，也不算辱沒了你。”

武璇寬面條淚：姐姐啊，你是油鹽不進啊，怎麼還有路徑依賴呢？

她要是真答應下來，可就要被高陽公主随意分配了，既然是合作，就不能受制于人，她隻做盟友，不做奴婢。

武璇沉聲道：“臣并未有高攀皇家之心，多謝公主厚愛，若公主不嫌棄，臣願為公主解惑，但嫁娶之事，還是莫要再談。”

這個回答也在高陽公主意料之中，一個坑要是踩兩次，她也白活了，不過，見識不如一個小丫頭，她臉上有些挂不住，吓這丫頭一番出出氣也未嘗不可。

思及至此，高陽公主故作怒容，柳眉倒豎，厲聲呵斥道：“你好大膽子，敢拒絕本宮，不怕本宮殺了你？”

“别的不敢說，殺一個女官，父皇不會怪罪本宮，你回答本宮的問題前，最好想明白了！”

武璇都累了，心中連連擺手：姐，你一天變好幾次臉，不累嗎？

可内心再多不滿，面上依舊要裝出恭順模樣，低眉順眼，溫聲回應：“公主，臣……”

“姐姐在這兒呢，讓雉奴好找。”

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二人對峙，抱廈處跑來個十歲上下的少年，頭戴金冠，身着绯袍，蹀躞帶上挂了好幾個精緻囊袋，幾步便沖到高陽公主面前，打斷高陽公主一番絕佳演技。

少年面善，五官柔和，很符合武璇對白切黑的想象。

高陽公主摸了摸少年的頭，少年笑嘻嘻抱着她撒嬌，“姐姐，雉奴剛剛和兕子見過幾位大師傅，大師傅說要想兕子身體好，要多行善事。”

“姐姐就當為了兕子，别殺這位女官姐姐了。”

武璇驚呆了。

不為别的，隻為這少年的身份。

大唐著名白切黑，武周皇帝的小李後，高宗皇帝李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