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什麼時候說過,你可以進來了?”
李治難看的臉色昭示着山雨欲來風滿樓,眼看绮羅越說越離譜,隻恨不能立刻堵上绮羅的嘴。
武璇歎了口氣,不懂绮羅這番明牌爆狼的操作是為哪般,她把腦子切一半出去,也幹不出在他人懷疑自身時,第一時間指責别人。
雖說不自證是個好習慣,可一點為自己辯解的意識都沒有,反透出被拆穿的心虛。
還有那一口一個女人如何如何,更讓武璇接受不了。
且不說绮羅自己也是個女人,就說绮羅是女人生下來,女人養大的,單憑這一點,就不能看不起女人。
不僅是绮羅,全天下人都不能看不起女人,
哪吒反親爹還要剔骨肉還養恩呢,那麼看不起女人,怎麼不把一身骨頭剔了還給親媽呢?
武璇無奈又無語地朝她看去,“绮羅姑娘,我沒有看錯的話,你也是女子,何出此言呢?”
剩下的半句,‘你看不起别人也是在看不起自己‘還未說出口,便聽得一聲刺耳的。
“媚上欺下的賤人,我看你就是有意攀附殿下。”
武璇愕然,忍不住又指了指自己,“我?”
她沒惹任何人啊。
就算她有一個往上爬的心,可不代表她在兩邊騙啊,何談媚上,又何來欺下?
“你是說我有意攀附晉王?“”
武璇隻覺自己比窦娥還冤,要是老天願意顯靈,這會兒靈州境内包下大雪的,省了空調費了。
绮羅一雙美目上翻,抛出個好看的白眼。
“事實擺在眼前,你還想狡辯不成?”
“你若非有意勾引晉王殿下,為何事事都要在晉王殿下面前出頭?”
武璇皺起眉。
李治也皺起眉。
“滾出去,不要讓本王說第二次。”
绮羅仿若受了天大的委屈,俏臉上全然是忠臣被污的氣惱,就連身體都直打哆嗦,幹脆挺直了脊背在李治面前磕頭,馬車内部咚咚咚,不斷回響她的磕頭聲。
“殿下就是砍了奴婢的腦袋,奴婢也要把話說出來。”
“這個賤人不安好心,他一路上都在算計殿下啊。”
李治忍無可忍,再好的脾氣也架不住被人一而再再而三冒犯,手中茶盞擲出,不偏不倚,在绮羅裙邊開出朵水花。
“滾出去!”
“殿下。”绮羅聲淚俱下,一副要她走,就碰死當場的決絕。
武璇着實看不下去,也不想剩下的行程因此變得尴尬,更不想李治因為一個蠢貨攪擾了心情——
有時候老闆心情不佳,做事的人也會被連累。
“晉王殿下,讓我單獨和他說兩句,可好?”
武璇開口,李治看在武玥的面子上,也願意擡舉,當下擺擺手,示意她把這個麻煩的蠢貨帶去一旁,隻要别煩到他就行。
感受到李治的嫌棄,绮羅心中的委屈愈發高漲,眼眸中立時又包上兩汪清泉。
武璇看了内心直搖頭,隻得拿出平日裡最溫和的語氣勸道:“绮羅姑娘,我是陛下親點的殿下幕僚,我和你之間身份不同,我的工作和你的工作也不一樣,我們之間并不沖突。”
這番話真算得上推心置腹。
可聽在绮羅的耳朵裡,那是十足的挑釁。
是武璇在朝自己炫耀,炫耀她得了多大的親眼。
當下她一身鋒芒全對準了武璇,一張小嘴比刀子還鋒利。
“都是伺候人的事,有什麼不一樣,别以為打着陛下的名頭,就能狐假虎威,渾水摸魚。”
“我最看不起你這等仗勢欺人的東西,别以為得殿下幾個好臉,就能越過我去。”
剩下那些更難聽的話,一樣連珠炮似地往武璇身上砸,武璇卻懶得再聽,冷下臉色打斷她。
“绮羅姑娘這句話确實沒說錯,我的确也是伺候殿下的人,但绮羅姑娘你要搞清楚一件事,雖然都是伺候人,但工作内容不同,不可混為一談。”
“我問绮羅姑娘,文德皇後和魏大人能是一樣嗎?”
绮羅雙眼發光,似是終于找到名正言順壓制武璇的理由,當即揮出一掌,朝武璇臉上砸。
“大膽,你竟敢冒犯文德皇後,今日我便替殿下好好教訓你。”
隻可惜那一巴掌還沒打到武璇臉上,李治挑起一枚棋子,屈指一彈便砸中绮羅的手腕。
她隻覺腕見一痛,又捂着手腕嘶嘶吸氣,委屈巴巴控訴李治。
李治被她盯得心煩,懶得再看她,低頭繼續擺弄棋子,示意武璇繼續。
“本王恕她無罪,你且回答她的問題。”
绮羅如遭雷擊,一咬牙,猛地跺腳,“殿下,您偏心。”
眼瞅着馬車裡又要上演一場狗血劇,武璇硬着頭皮把绮羅拉到身旁,正色道:“绮羅姑娘,殿下讓您回答我的問題,麻煩您配合一下。”
武璇手腕觸碰她胳膊的瞬間,被她用力打下,“你别得意,不就是回答這個問題嘛,哼,隻會些花言巧語。”
“你當我是傻子嗎?文德皇後和魏大人怎會是一樣的人?文德皇後乃是陛下的皇後,魏大人是陛下的臣子,這怎能一樣?”
看着手背上那個格外刺眼的紅印,武璇再好的脾氣也容不得一而再再而三地蹬鼻子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