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愛的小童工燈燈得意的晃了晃腦袋,翹起的小呆毛迎風招展。
他被白止語一頓誇誇,忍不住“嘿嘿”笑了起來,捂着紅撲撲的小臉不自覺晃了晃,像是羞羞的小含羞草。
“哥哥啵啵~”小燈燈嗓音含糊,一手攥着白止語的發尾,一手抱着他的肩膀,小臉軟乎乎的在脖頸間蹭來蹭去。
他按着哥哥的側臉,努力的掂起腳尖,腳在凳子上踩來踩去,叭親了好大一口。
左邊親完,忍不住右邊親親。
小燈燈眉眼彎彎,像是幾瓣月牙,眼中星芒閃爍,可愛極了。
“喜歡哥哥。”
小孩子的喜好就是這麼純粹,喜歡就要親親,黏黏糊糊的抱住不放。
白止語恐人嚴重,但是遇到燈燈這樣的好寶寶,心都快融化了。
他捋捋燈燈的頭發,眼中也滿是笑意,語氣溫和極了,像是柔軟的雲團:“哥哥也很喜歡燈燈。”
他們互訴衷腸,親親熱熱的展現出兄弟情深時,外面傳來了人進門的動靜,小燈燈眼睛一睜,興高采烈的猜測。
“是二哥咩?”
二哥回來啦!
不等白止語抗拒阻止,燈燈爬下凳子,哒哒跑到門邊,踮起腳尖按下門把手,“嗒叭”一聲,門開了。
白止語伸出手,喜新厭舊的小渣崽頭也不回。
小炮彈一般,直直的沖進剛進門的皮富貴懷裡。
小燈燈抱着哥哥的腿,仰着小腦袋咧嘴笑了起來,興高采烈的喊人:“哥哥!”
他揮舞着手臂扒拉哥哥,小短手揮舞着,怎麼也夠不到更高的位置。
皮富貴連門都沒進,一臉無語:“你這到底是歡迎我還是來攔我的?”
他掐了把小燈燈的腮幫子,随便拎起來往腋下一夾,換鞋進屋一氣呵成。
“白止語,出來。”
皮富貴三步并兩步,直接把住即将關閉的房門,威懾性極強的身高冷冷嵌入大片陰霾,從門縫中露出一隻猙獰恐怖的眼睛,獰笑着硬掰房門。
“……什麼、什麼事明天再說,明天……”
白止語在這入室搶劫似的威懾下越來越慫,聲音越來越低,硬是被提溜着領子拽出房間,按坐在餐桌前。
慫慫的白止語坐立難安,遮住眉眼的頭發被扒成八字撇開,徹底沒法給予他安全感,隻能直面房客的恐怖。
皮富貴端坐主位俨然一副一家之主模樣,左邊是一臉想死恨不得鑽進桌下的白止語,右邊是還沒桌子高的小燈燈。
小燈燈扒着邊緣,半趴在桌子上,下巴墊起腮幫子鼓鼓囊囊的,好奇的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
皮富貴翻開賬本,每天盤賬的他極其善于記賬,精準盤出今天的賬目。
“今天小崽子幫忙賣貨,上午共賣三百枚發卡,兩元一個,下午賣氣球三十個,十元一個,算千分之五提成,共45元。”
皮富貴眼睛一掃,精準數出四十五元放在桌子上。
二十五塊的燈燈多了四十五,是多少捏?
完全不會數數的燈燈伸出手,茫然的動了動,雙手在桌子上劃拉一圈,想要把紙币環進自己的懷裡。
皮富貴按住了他:“等等。”
果不其然,下一句他話鋒一轉,繼續說道:“從服裝廠索要一塊布料給小崽子做衣服,扣三元布料費,外加十元加工費。”
“餘三十二元。”
四十五變成三十二的燈燈一臉懵懵,傻乎乎的舉手問:“哥哥,那燈燈現在值多少錢咩?”
皮富貴冷哼:“你還值錢?”
養小孩子費錢死了。
白送給他,他都不養。
他冷冷吐出一句:“七十。”
“哇!”小燈燈張大嘴巴,哇得吐出一聲感歎,兩眼放光。
“燈燈好值錢咩?”
燈燈已經不是二十五塊的燈燈啦,是七十塊的燈燈!
燈燈眉眼彎彎,低下頭在口袋裡掏了掏,神神秘秘的朝皮富貴招手。
皮富貴莫名的擰起眉:“你幹嘛?”
“哥哥!”小燈燈踮起腳尖,憋着氣朝皮富貴那邊靠近,晃晃悠悠的一下子倒進哥哥懷裡。
他也是膽子大,笑得沒心沒肺,神神秘秘的攤開手,露出裡面四顆糖果。
“給哥哥的!”
“就這幾個子,看把你得意的,你自己吃得了。”
皮富貴還當他幹什麼神神秘秘的,他拍了拍燈燈的小屁股,想把人趕下去,架不住燈燈倔着非要給他,他随便挑了一顆吞進嘴裡。
是草莓的。
皮富貴頓時酸得龇牙咧嘴,心說這小崽子慣會讨人喜歡,走路上拿别人送的糖果都是甜滋滋的。
他的賬盤完了,該輪到白止語了。
白止語手上沒錢,代肝賺的錢都在線上,他特意找皮富貴拿現金換了一筆錢,有零有整,五十八塊七毛。
白止語頭發左邊夾着一個蔥,右邊夾着一個菜,看起來滑稽的不行。
人又慫又弱,聲音輕得像是特務接頭,說話輕輕柔柔的,隻把錢推給燈燈。
隻是白止語眼眸柔和,完整暴露在外的眉眼隽秀如潑墨山水,柔和到有一點攻擊性,比起巫白的恣意更是另一種好看。
“這是今天燈燈打單子賺的錢。”
沒有人把燈燈看成不懂事的小孩,忽略他的勞動付出。
白止語更是一分沒吞,燈燈打的單子賺多少錢就給多少錢。
——當然,他的預想是皮富貴把錢放門口,他偷偷拿走,不是現在這樣對坐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