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拾離就看着被窩裡的人蛄蛹了一下就不動了,纏着自己的狐尾也沒有絲毫松開的意思。
看來今晚隻能這樣将就一下了。
“你養傷去吧,我會守着她。”她對着卷卷勸道。
卷卷依舊守在床邊,身體搖搖欲墜,嘴邊的白毛上還沾有紅色的血迹。
陸拾離歎了一口氣,隻好使出強行手段了。
現在這個世界靈氣稀薄,對于小妖來說修行十分不易,更别說養傷了。
她努力從卷着自己的狐尾中擠出一隻手禦動六合鏡将卷卷收了進去。
六合鏡中的靈氣要比外面濃郁許多,适合它養傷。
“别動。”這時被窩裡傳來楚情詞沙啞的聲音。
陸拾離立即停下了想要縮回來的手,眼看楚情詞沒了下文,她動了動手指最後還是沒縮回來就讓它這樣垂落在外面。
就這樣吧,今天也是累了一天了,她也不想動了,眼皮一合上就睡了過去。
*
第二日清晨,她是被一道光晃醒的。
窗簾沒有合攏留了一道縫,晨光從縫隙中透過來,一半落在陸拾離眼睛上,一半落在楚情詞身上。
大腦處于宕機狀态的陸拾離,就這麼靜靜躺着看着側身面對自己的人,一起一落的呼吸拂動她臉上的白色絨毛。
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躺在了床上,而身上蓋着的是楚情詞的尾巴。
還……怪暖和的。
陸拾離忍住揉一把的沖動,小心翼翼地往往外挪然後起身下床。
“嘶~”
腿上和腰上傳來的酸痛感讓她不得不扶着桌子緩了好幾分鐘,等感覺好些後她才慢慢走進浴室裡洗漱了一番,然後裹着厚厚的睡衣下了樓去買早餐。
她的肚子早就空空如也。
還順帶給楚情詞和卷卷帶了一份,妖類都不愛調料味,所以她給她們帶的是一份白粥。
而聚寶兒它最愛青菜包。
當陸拾離提着早餐回到樓道時正好看見楚情詞與房東在門口說着什麼,等她走過去是剛剛好與房東交錯而過。
房東頭也不回的走了。
“你和她說什麼了?”陸拾離問。
“不是什麼要緊事等會說,先進來吧。”楚情詞讓開身位,等陸拾離進門後帶上了門。
“浴室裡還有一套沒拆封的洗漱用具,如果你需要的話。”陸拾離一邊将早餐放在桌子上一邊說,“我也給你們買了早餐,白粥。”
“謝謝。”
陸拾離擡眸看見楚情詞雙眼含笑的向她道謝,連忙又低下頭,“小事。”
平時都是隻有她和聚寶兒兩個人吃飯,想怎麼吃就怎麼吃,今天突然多了兩個人,讓她一下無所适從。
尤其是楚情詞喝粥時姿态都依舊十分優雅,一種骨子裡透出來的感覺。
不過不适應的顯然不是她一人,之前每次吃青菜包時都是左爪一個右爪一個的聚寶兒,今天吃起東西來居然也十分規矩。
而卷卷更是趴在粥前一動不動。氣氛詭異到家了。
陸拾離清了清嗓子問卷卷,“你不愛喝白粥嗎?”
卷卷沒有回答隻是沉默看向楚情詞。
“不是吧?”陸拾離驚訝,“吃個早餐都需要老闆批準的嗎?”
話一說完她就喜提卷卷白眼一枚。
“先吃吧,吃完再來交代你昨晚犯的錯。”楚情詞頭也不擡的說。
卷卷這才開始大口大口吃起了粥,顯然是餓極了。
陸拾離卻一下失了胃口,她在想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而昨晚那個不清不楚的大妖居然能将楚情詞逼得陷入絕境。
那麼下次它也極可能傷及無辜。
在收拾好東西後,陸拾離坐在楚情詞身邊的小凳上開始旁聽問話。
“那惡妖原本是想讓你給我下什麼毒?說吧。”楚情詞單手撐着下颚,垂眸看着趴在地上的卷卷。
“我不知道,那毒無色無味,它隻說您喝了最多會身體無力,暫時被封閉妖力,不會危及生命。”卷卷垂着頭,就差鑽進地闆裡了。
“為什麼又換了相思引。”
“我,我不知道那是相思引,我信不過那妖,所以才去姝顔那兒偷了藥。雖然我分不清藥類,但我知道沒貼标簽白瓷瓶的一定是無毒的。”
陸拾離同情地看了一眼楚情詞,感情是這樣中了招。
“你既然信不過那妖又為何還要這樣做?!”楚情詞眼中是濃濃的失望。
被身邊的人背叛的滋味莫過于此。
對于這個問題卷卷卻是支支吾吾了半天回答不上來。
“我記得我是在月桂巷撿到你的,月桂巷離琥珀街很近……”
這句話令卷卷大驚失色,她慌忙爬至楚情詞腳邊,想要伸爪去觸碰她的褲腳卻又收回,隻能急着求饒:
“是我狼心狗肺、恩将仇報,讓豬油蒙了心!它和我說隻需要吸取您一點點妖力我便可恢複如初。一切和我主人沒有關系,我隻是,隻是太想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