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拾離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給楚情詞解釋,她隻知道她話說到一半,楚情詞就抽離手了。
她看着那快走到門邊的人,腦子裡回想剛剛那雙眼的神情。
楚情詞剛剛其實是在笑話自己吧?肯定是!
“還站在那兒幹什麼?帶上她我們去琥珀街。”
“來了。”
陸拾離懷裡抱着卷卷和楚情詞來到一處高檔小區前,這裡一排排的都是獨棟别墅。
“現在我給你一次機會,讓你與你主人見一面。如果她不嫌棄你,那你可以和她相處一天,一天後你就要進六合鏡中受罰。”
楚情詞看向陸拾離懷中緊張不安的卷卷。
“如果她嫌棄你,你肯定也覺得生不如死,那我就遂了你的願,收下你這條命,雖然你妖力低微對我而言沒什麼用,但聊勝于無。”
陸拾離抱着卷卷将她放在一棟房屋門前,伸手敲了敲了緊閉的大門然後飛快閃身與楚情詞躲到了一邊。
楚情詞施下法術隐去兩人的身影。
門很快就打開了,出來了一名身穿灰色毛衣,披着柔順長發的女生。
“媽!卷卷回來了!”
陸拾離聽得很清楚,那名女生看見卷卷時聲音是多麼驚喜與開心,也能看得見又是多麼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入懷中進入屋内。
“看來她的主人完全不嫌棄她。”她欣慰的看向楚情詞,由衷地為她開心。
“那你先回去吧。”
“我在這兒陪你,難不成你要一個人在這兒守一天一夜?你剛受了傷,妖力支撐得住麼?”
陸拾離并沒有聽楚情詞的話直接離去,因為她早早就發現了楚情詞在偷偷給卷卷渡妖力,否則以卷卷的情況,根本無法像現在這樣活蹦亂跳的。
“雖然這隻笨貓上了當,但不可否認她昨晚确實是在拼了命為我擋刀。”楚情詞并不驚訝陸拾離發現了她的小動作,又問了一句,“真不走?”
“不走!”陸拾離堅定道。
她話音剛落就被眼前人握住了手腕一躍飛到了這棟别墅的天台上。
楚情詞走向天台上的長椅,拂去上面的霜雪,面朝暖陽輕盈盈地坐下,“那你可要在這兒待上一天一夜了,會又冷又無聊。”
陸拾離将手揣進衣兜,縮了縮脖子,走過去坐在了她身旁,“我又不是紙糊的,捉妖師嘛,風餐露宿很正常。”
她必須證明一下她的身體素質,雖然有幾分嘴硬的成分在裡面。
“可我是紙糊的。”
“啊?”陸拾離實在沒想到楚情詞會突然這麼說,話鋒轉得這麼快,令她一下有些發懵。
“所以借我靠一下。”楚情詞說着将頭靠在了陸拾離肩膀上。
陸拾離一下挺直了腰背,側眼看過去時,楚情詞已經閉上了雙眼。
她忽然想起第一日見楚情詞的模樣,那個時候她的臉色明顯比這時好很多。看來她身上的傷并不輕,隻是她嘴上不說。
甚至還在這種情況下,還用妖力築起了一個擋風的結界将兩人罩住。
陸拾離從随身攜帶的背包裡取出三張符咒,一張貼在了楚情詞身上,一張貼在了聚寶兒腦門上,一張貼在了自己身上。
這是專門用于取暖的符咒,平時她還舍不得用呢。
這樣一來,無論是别墅裡面還是天台,都是暖乎乎的一片。陸拾離就這樣莫名其妙地跟着睡着了。
等再醒來時,她是被頭頂掉落的一堆雪迎接的。天邊泛起了魚肚白,竟是過去了一夜。
原本被擋在楚情詞結界外的積雪,在結界破碎的那一刻落了下來,冰涼的雪滑進她的衣領頓時讓她無比清醒,三魂七魄差點因此離家出走。
“嘶~”陸拾離抽了一口冷氣立即看向楚情詞,擔心她出了什麼意外,結果卻是還在沉睡。
“在外面也睡這麼沉?”陸拾離一下是又好氣又好笑,隻好伸手輕輕為她清理發梢與身上的積雪。
“我好了,我們走吧。”卷卷從天台門口跳出來。
“和她道好别了麼?”陸拾離擡頭問。
卷卷慢慢一瘸一拐走過來,看上去很開心,“嗯,道好别了”。
她用妖力模糊了她的記憶,她隻會當她存在過,至于什麼時候什麼地點會被模糊。
陸拾離慢慢起身将楚情詞橫抱起,朝着卷卷矮下身,溫聲道:“你也上來吧。”
卷卷看着陸拾離懷中抱着楚情詞,背上還趴着一隻小松鼠,頓時有些擔心她負擔不起這麼多。
聚寶兒探出頭向它招了招爪子。
卷卷幹脆順從地跳上了陸拾離的肩膀。
“等走出去點我就打車,才不會傻乎乎地馱着你們一路呢。”陸拾離帶着三隻妖慢慢向小區外走去,口中哈出一團團白氣。
“不過,是去店裡還是回我家啊?”
“去店裡,你那房東說你交不上房租,限你三日内搬離。”
正當陸拾離糾結之時,懷中傳來楚情詞朦胧的聲音。
果然,房東那天來就是談房租的事,怎麼可能什麼都不說嘛。
等下!陸拾離想着突然察覺到不對勁。
她垂眸看向懷裡依舊閉着眼的楚情詞,“你既然醒了為什麼不自己下來走?”
楚情詞隻是往陸拾離懷裡鑽了鑽,“不要,我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