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己剛剛和樹皮說話看上去豈不是傻兮兮的?好像被捉弄了……為了掩蓋這一情況,陸拾離立馬從樹幹上跳了下來,“我們需要一艘椿船來渡逝川。”
楚情詞偏頭靠近陸拾離小聲說:“椿婆婆就是這樣,一個人太久了,偶爾喜歡逗逗旁人,但絕不會誤傷别人,你……别生氣。”
“我才不會因這個生氣。”陸拾離眼眸一轉,看向楚情,與她目光相碰,“當然,我也不會生你知情不報的氣。”我這人大度的很。
“你們?”椿婆婆搖扇的手一頓,看向在一邊竊竊私語的兩個人,“這到底是誰要請我幫忙啊?商量好了沒?”
楚情詞毫不猶豫擡手指向陸拾離,“是她。”
動作絲滑,顯然是早已打算好了的。
“對!是我。”陸拾離摸了摸後槽牙,幹脆點了點頭。
椿婆婆繼續晃起中的蒲扇,帶着慈祥的笑意走向陸拾離,“渡逝川可是個力氣活呢,但誰叫隻有我有這能力呢?你想請我幫忙得先滿足我一個條件才行。”
能抵抗逝川河水腐蝕的唯獨隻有椿這樣具有強盛生命力的妖才行,不然别的木頭下去轉眼就變成了朽木。
陸拾離肅然回答:“您說,隻要不傷天害理,我會盡力去做。”
椿婆婆:“哪至于是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不過是想嘗一嘗你的手藝。”
???
陸拾離懷疑自己聽錯了,于是皺着眉又确認了一遍,“我的手藝?!”
“對,你親手所做,隻要是能吃的。”椿婆婆用蒲扇拍了拍陸拾離的肩膀,一邊說一邊朝木屋走去,“我活了這麼長時間也就隻剩這點愛好了,一日三餐,風景四時。”
目送椿婆婆走進屋内,陸拾離一時間心裡是五味雜陳,“您這不是傷天害理,是傷害自己……”
一旁的楚情詞終是沒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陸拾離哀怨地看向她,“一定要我親手做的嗎?”
“是的,必須親手。”楚情詞煞有介事地點頭,并着重強調:“一定要親手哦,椿婆婆是椿樹妖,一草一木都能是她的耳目。”
言外之意就是,陸拾離你最好不要投機取巧,妄圖蒙混過關。
既然如此,那隻好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了!
陸拾離與楚情詞重新通過病房陽台的門回到屋内,一回來,她就迫不及待的拉着楚情詞去了當地的超市購買所需要的食材。
“你們怎麼買了這麼多土豆?”
剛剛能下地走路的吳虞一出來就看見陸拾離與楚情詞提着兩兜土豆走進來。
吳翠英跟在後面,“你們是想吃土豆了麼?”
靜靜坐在落地窗旁曬太陽的光宜盡管知曉其情況,但看見那一兜土豆也露出了迷茫的表情,“土豆殺手?”
“不,是她要做飯。”楚情詞臉上表情是一言難盡。
因為剛剛她在超市裡已經問過陸拾離這個問題,當她看見陸拾離推着一籃子土豆過來時,她的表情和此刻的三人是一樣的。
陸拾離她除了土豆别的菜都不會做,做什麼糊什麼,唯獨土豆的各類做法能在她手上存活。這一點也沒有變過。
“吳姨借用一下你的廚房,你現在不用吧?”陸拾離接過楚情詞手上的土豆,風一樣地刮進後廚。
“不用,這幾天都歇息。”吳翠英擺了擺手,又熱心道:“需要我幫忙打下手嗎?”
“不用!絕對不用!”陸拾離像是被人抓住了在幹壞事一般,格外心虛,“我一個人就好,您休息或者忙其他的都行。”
“真的不用?”其實吳翠英是有些擔心陸拾離把廚房炸了,畢竟她怎麼看都不像是會做飯的樣子。
“真不用!我一個人足夠了。”本來已經鑽進廚房的陸拾離又探出頭來,“你們都不用幫我,我暫且征用一下廚房。”
吳虞直覺這件事并不簡單,她看了看楚情詞,最後還是選擇去問光宜。因為對比光宜,楚情況總讓她覺得有些高冷不太好接近。
“光宜姐姐你能告訴我陸姐姐在幹什麼嗎?”
光宜很享受這一聲姐姐,在陽光下眯起眼,“她啊,正在努力的拯救仰春呢。”
嗯?做飯就能救仰春嗎?
吳虞從口袋裡取出了一個小小的海螺,用拇指摸了摸,想要繼續問一些細節,卻被光宜岔開了話題。
“這海螺,是仰春給你的?”
“嗯,在你們來之前,她把這個交給了我。裡面存放了仰春這些年每天說的話和對海底每一個寶物的介紹。”
聽見吳虞的解釋,坐在一旁養神的楚情詞向她手中的海螺投去目光,那海螺上确實沾着淡淡的妖氣,“方便給我看看嗎?”
吳虞轉了轉手中的海螺,遲疑了一下還是将它遞了過去。
楚情詞接過海螺拿在手上看了一圈,然後放在了耳邊,仰春的聲音便從裡面傳來。
這個海螺就像一個記事本,記錄着仰春每天在海底生活的一切和自言自語。
“有問題嗎?”吳虞擔心的問。
楚情詞搖搖頭,指間白色的火光微微一亮将海螺上附着了數千年的陰寒之氣盡數除去,避免她對吳虞的身體造成不良影響,才将海螺還回去。
光宜卻在這時鼻翼翕動,向衆人提問:“你們有沒有聞見什麼糊了的味道?”
楚情詞聞言先是垂眸看向了自己的指間和吳虞手上的海螺,确保自己沒有像之前在海底那樣施法過猛。
“陸拾離在裡面幹什麼呢?!!”光宜找到了味道來源。
而此刻的陸拾離看了一眼鍋裡被煎糊的雞蛋,無力地撐着竈台發出了盤旋在心底的呐喊:
“果然,除了土豆,做什麼糊什麼,這簡直是詛咒啊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