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較量裡,他們處于劣勢地位。
但現在不一樣了,他們徹底脫離了那個環境,而且有了更先進的設備,那些怪物的消除,隻是時間問題。
姚骞沉思說:“我覺得可以嘗試。但過了這麼長時間,也不知道那些異種有沒有再次進化,以前的抑制劑是否管用。”
“對,這就是難點所在了。”林塑按了按額頭,“撤陸時帶來的異種樣本已經不管用了,咱們需要新的異種研究,而且是持續性的。”
“那再返回去?”有人不可思議地提出這個想法,又覺得實在荒謬,“可基地都毀了,不現實吧……”
林塑說:“所以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建造臨時空間基地。”
“可那風險太大,”姚骞說話一頓,咽口唾沫,瞄一眼虞今越的反應,“需要物資也……”
這話出來,其他人都不敢繼續讨論了,目光皆是小心翼翼朝虞今越投去。
虞今越說:“沒關系,你們繼續,任何結果我都會和專組成員反應。”
盡管他發聲了,議員們還是唯唯諾諾不敢吱聲。當着面讨論怎麼花他錢,能自在就怪了。
虞今越看出他們的顧慮,又說:“如果你們需要搭建空間基地,我們可以提供環繞飛船的。但是你們得給出一個确切的計劃,再等專組決議通過。”
有他這句話,其他人稍稍放心了些,不過仍沒人敢接茬,都深思般沒有響聲了。
林塑眼尾瞭他,該說不說,這人正經的時候還是挺順眼的。沉默半天,仍然沒人說話,林塑就來當了這個開罪人。
他說:“空間基地正常運行後,咱們這邊也不能閑着,淨除武器的研發,是需要和那邊研究人員進行對接配合的。”
羅爾說:“那還得再騰個實驗室?”
“對。”林塑想到什麼,扭頭看邬湛,“咱們還有實驗地嗎?”
邬湛迅速看了眼虞今越,支支吾吾地說:“我……我等會兒去清點一下。”
林塑看穿他的窘迫,直接點破說:“沒有了吧。”
邬湛抿唇不說話。
臨時中心就這麼點地,從基地搬來的設備都占了一大半,辦事人員活動地方也中規中矩,現在要臨時加個實驗地,确實無處可行。
林塑在想,要不然把自己那個辦公室騰出來?可那空間太小了,可能裝兩個儀器設備就滿了。
這時,一旁的虞今越忽然說:“辦事大樓旁邊有個獨層空樓,暫時沒有計劃打算,可以借給你們。”
林塑陡然轉頭看他,意外地眨了下眼,問:“當真?”
虞今越點頭,說:“審批程序走完就可以給你們了。”
“那就好辦了。”林塑忽然一笑,覺得今天諸事順利。
虞今越斜靠着椅背,本來是漫不經心的模樣,可瞭見他那笑容時,蓦然全神貫注起來,不自覺跟着笑。
果然,長得好看的人打心底笑起來對人的情感是有安撫性的,如沐春風的感覺……
他還沒來得及深享,林塑忽然一個視線投來,打得他措手不及。
虞今越一個噤,慌忙撇開視線,癡醉回神後心想,給個實驗地就滿足了?或許,林塑真不是個貪婪慕權的人?
林塑則心想,這人剛傻笑什麼呢?
見虞今越态度和藹又配合,姚骞膽子大了些。他深吸了口氣,對虞今越說:“虞組,我們可以向專組要幾個研究人員嗎?咱們這邊人手有點緊缺。”
“當然,”虞今越慷慨得很,蹦個字跟灑錢似的大方,“什麼方向的?”
“材料化學,”姚骞有些擔憂,“專組那邊有嗎?”
“我去問問,”虞今越說,“就算專組人手也不夠,我們會向上局申請的,你們不用擔心。”
他這話一出來,在座衆人紛紛朝他看去,清澈的眼睛如見救星般充滿感激。
林塑眼珠子轉溜一圈,将這幅場景看在眼裡,默默歎了口氣。
他有些感慨又無奈,自己兢兢業業這麼久,還不如虞今越幾句話俘獲人心來得快。
到底有錢有權就不一樣。
最重要的部分差不多定下來,議會成員又補充了一些細節,直到天快黑了,這場會議才結束。
散會後,人陸陸續續都走完了,林塑還坐在原位不動。他正着手将那張圖紙存成電子檔,方便研究人員直接改畫。
虞今越在他旁邊,對着屏幕上的圖歪頭歪腦看半天,雖然連個正反都看不懂,卻也能感覺出很厲害的樣子
他盯着林塑側臉,細緻盎然地問:“你還懂這個?”
林塑手指塗點屏幕,細化細節,漫不經心一問:“我在你眼裡是個不學無術的人麼?”
“不是不學無術,”虞今越發自内心誇贊,“是學術超标。”
林塑偏頭,稀罕看他一眼,瞧見他眸光閃動,眼裡真有那麼點欣賞意思,才确定他不是在陰陽怪氣自己。
怕他給自己貼太多标簽,林塑解釋說:“其實基地軍隊的人,多少懂點這種東西。”
“有你厲害嗎?”
林塑本來想謙虛一下,但仔細想了想,好像就這事兒方面确實還找不出比他還行的行家,于是委婉說:“暫時沒有,也有可能是我還沒發現。”
虞今越對他的佩服更上一層樓。
出門拐進電梯,虞今越靠着内壁,看了眼時間,又看了看門上映照出的林塑的俊美臉龐,猶豫幾番。
他沉了口氣,試探問:“都這個點了,一起吃完飯再回去?”
林塑擡眸向前,和電梯門裡的他對視上,不解問:“你為什麼執着于和我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