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沅的目光越過商扶庭看向了不遠處的隋垂枝,“我們并無惡意,遇見你也是偶然,敢問姑娘你是出自何門何派?”
隋垂枝擡眸看向霧沅,抿唇不語。
沈确見狀出聲安撫道:“别怕,我們不是壞人,同行隻是不得已。”
隋垂枝的面色有些緩和,她轉頭看向沈确,在後者的攙扶下站了起來,神情依舊冰冷,“大荒如此危險,你們為何會到這裡?如果有機會的話,還是趕緊出去的好。而且,不要靠近我。”說完,她便錯開沈确的攙扶,轉身走進了屋内。
寂滿大為震驚,“這裡是她家啊?”
沈确蹙眉,“究竟是怎麼回事?她為何會在這裡?又為何淪落到這種地步......”
姜蕪說:“與其關心這個,不如關心你們身上的毒,她似乎并沒有給你們解藥,你們要怎麼解?寂滿和霧沅倒是擅長毒,但是你們确定要讓他們幫忙嗎?”
商扶庭垂眸,随後持劍朝着寂滿和霧沅施禮,“有勞二位了。”
霧沅略略查看了一番商扶庭和沈确的傷勢,片刻後才說:“不過,這毒......我們沒發解。”
沈确震驚地看着霧沅,“為何?你們不是妖怪嗎?天底下還有你們無法做到的事情?”
寂滿冷笑一聲,嘲諷道:“你也知道我們是妖怪,不是神仙,怎麼可能無所不能?”
商扶庭看向霧沅,“為何無解?可是需要何種難尋草藥?”
霧沅搖了搖頭,面色有些凝重,“并非,隻是這種毒很特殊,裡面有弱水的成分,整個大荒除了水神和方才的那位姑娘,估計無人可解。”
姜蕪微笑,随即回身擡手,戾氣轟然沖天,形成一股屏障将幾人包裹在其中。
一道水柱帶着冰藍色的法術從遠處而來,在接觸到姜蕪的結界之後,迅速張開,仿佛遮天蔽日的巨翼,将黑紅色的結界包裹在其中,妄圖擊碎。
霧沅大驚,“弱水水神?!”
“要小心喽。”
姜蕪突然扯掉了結界,戾氣成霧狀直奔水柱的來源。
漫天的弱水突然撒了下來。
寂滿大叫了一聲,衆人身上多了不同程度的灼傷。
“你做什麼啊,撤掉結界也不說一聲。”寂滿輕碰了一下臉上的灼傷,“這弱水的威力這麼大嗎?傷口都無法愈合的嗎?”
霧沅放下手臂,卻發現袖袍上也有了不同程度的灼傷,不似火那般熱烈,卻有着與火相同的威力,甚至更甚,絲絲縷縷的高溫熱氣正随着衣料破碎的邊緣袅袅升起。
弱水水神飛身襲來,一身白衣,水色的紋路落在他恍若透明的臉上,如同月色水面般波瀾壯闊,他浮空站在小院的上方,居高臨下地睥睨着衆人。
“何人在此,敢傷吾妻。”
寂滿震驚地瞪大了雙眸,立刻質問道:“弱水水神,你為何要自輕自賤自找麻煩,私自與凡人結合,給大荒惹麻煩?”
“笑話,大荒之妖肆意妄為,萬事遵從本心,吾二人兩心相悅,又何懼流言蜚語?”弱水說,“反倒是你們,滿口仁義道德,卻做着雞鳴狗盜之事,拿人類的道義職責我,自己卻做着擅闖他人家園之事。”
寂滿一時語塞,求助般地看向姜蕪和霧沅。
商扶庭越過三人從後方走了出來,他持劍施禮,“晚輩五行道宗商扶庭,今日擅闖并非本意,而是有事想求水神幫忙,一來讓我們渡過弱水,二來求解毒之藥。”
弱水看向商扶庭手上潰爛的傷口,神情淡漠地說:“弱水好渡,但是此毒無解,速速離去,完成未竟之願,了卻殘生吧。”
姜蕪輕笑一聲,右手如爪,黑紅色的戾氣形成荊棘直接捆上了弱水的腰,“此毒無解嗎?”
弱水先是看了一眼身上的戾氣,緩慢地擡起頭看着姜蕪,随即身形一散,高挑的身姿直接化水脫離了戾氣的禁制,他拂袖朝着姜蕪襲來。
“你是修羅。”
姜蕪說:“世人都說弱水腐蝕性強,會在水域形成毒障,以至于寸草不生,鴻毛不浮,飛禽不過,但是鮮少有人知曉,弱水其實可解百毒。”
弱水狹長的雙眸一眯,“你知道的似乎很多。”
姜蕪笑容不變,“得配得上我千萬年之久的生命。”
兩人對掌,氣流對沖,發出驚人的氣爆聲,震得地面都抖動了幾分。
弱水捂着胸口後退了幾步,他看向姜蕪的眼神中充滿了危險,“好生厲害,你是誰?”
“我是誰并不重要,既然你說這毒無解。”姜蕪勾唇,面上的笑容充滿了邪性,她故意停頓了片刻,“我倒是知曉一個簡單的解讀法子,隻需要将下毒之人殺死,這毒自然可解。”
姜蕪說完不等弱水反應,揮袖之間便破開了放在,縱身掠進了房間内。
弱水一驚,立刻化成一陣水流沖了進去。
寂滿抱着懷中的兩個酒壇,始終無法插話,此時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邊向房間内跑去,一邊大喊,“刀下留人。”
“姜蕪!”商扶庭跟着沖了進來,“不要殺她!”
姜蕪挑眉,她波瀾不驚地看着沖進來的幾人,随即又将目光放在了弱水和隋垂枝身上。
“你終于舍得現身了,我究竟要怎樣做你才能放我出去?”隋垂枝見弱水欲上前,率先後退了一步,“難道你打算永遠都不見我嗎?”
寂滿湊到姜蕪身邊,“現在是什麼情況啊?你剛剛怎麼回事啊?為什麼要對他大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