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荒蕪的山脈便被埋在了風雪之中,眼前的世界變得一片白茫茫。
當關旬真終于完成了巡山任務,她的眼前已經變得模糊不清。
白色的風雪遮蔽了所有的視線,将世界吞噬在無盡的白色之中。
這是關旬真從來沒有見過的景象,她低估了這場突如其來的雪的規模和強度。
肆虐的風雪使得回營地的路變得異常艱難。
積雪覆蓋了地面,隔絕了磁場,使得磁懸浮平衡車的感應變得微弱,行駛異常吃力。
關旬真感覺自己的手腳逐漸變得僵硬,凍得幾乎失去了知覺。
她的整張臉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身上的防護服根本無法抵抗這股刺骨的寒風。
現在的她全靠一身正氣在支撐着自己的意志。
她記得前面不遠處有一個山洞,可以去那裡避一避狂暴的風雪。
但她的身體卻已到了極限,再也無法支撐她到達山洞所在。
關旬真的眼前一黑,整個人直愣愣地倒在了冰冷的雪地裡,平衡車壓在她的身上。
飄落的雪花,無聲地覆蓋在她的身上,一層又一層,将她與這個世界隔絕開來。
-
關旬真的意識終于從黑暗中蘇醒過來,她發現自己已經不在風雪之中,而是躺在一個溫暖的山洞裡。
旁邊點燃了一堆篝火,火光跳躍,她身上還蓋着一張毯子,非常暖和。
篝火的另一側坐着一個年輕女孩和一隻機械貓,搖曳的火光映照在她的臉上,無端增添了幾分神秘感。
原來,她在黑暗中聽到的那些對話并非幻覺,有人救了她。
這人正是餘初安,當天她從那座智能高科技城市逃離後,吸取之前的教訓,馬不停蹄地禦劍飛行,毫不節省靈力,一口氣就飛到了這千裡之外。
來到這片荒蕪的大山之中,好不容易才擺脫了追蹤。
餘初安發現關旬真清醒後,手裡拿着一個杯子,向她遞來:“你醒了,要來點熱水嗎?”
關旬真想說些什麼,但喉嚨幹澀。
她掙紮着坐起身,接過杯子,喝了一口熱水,這才稍微好受了一些。
聲音依然有些沙啞:“謝謝,是你救了我嗎?”
“是啊。你被大雪埋在底下,差點就凍成了冰棍,”餘初安指了指山洞角落裡放着的磁懸浮平衡車,說道,“若不是這架平衡車的把手杵在雪地裡,我可能都發現不了你。”
“謝謝你救了我。”關旬真又喝了一口熱水,感覺體内的寒意慢慢褪去,她的意識越發清晰。
她用餘光打量着餘初安,注意到對方身上穿着最先進的防護服,手邊放着一個高科技頭盔和一隻裝備包,心中不免生疑。
這片荒蕪的大山裡,平時幾乎沒有任何人迹,突然出現的餘初安顯得格外突兀。
“很感謝你救了我,”關旬真的眼神變得犀利,探究地問道,“你不是這附近的人吧,你怎麼會獨自一人出現在這種荒山裡?”
“我叫餘安,是一名旅人。我在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了親人,所以我隻能獨自旅行。走到那裡算那裡。”
餘初安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容,繼續解釋:“我在路上走了很久很久、經曆了很多困難,才終于回到神州的領土。”
關旬真聽完餘初安的解釋,眼神中仍然帶着懷疑,她注意到餘初安的外表和精神狀态,并不像一個經曆了長途跋涉後的人,那樣的人看起來應該非常疲憊、埋汰。
再結合這裡是邊境,關旬真忍不住懷疑,這個人該不會是MG勢力派來的間諜吧?
關旬真嚴厲地說:“即便如此,這裡是神州的領土,未經允許,任何不明身份的人都不得進入。你現在的行為屬于非法入境。”
餘初安顯得很鎮定,她認真地解釋道:“我并非故意非法闖境,我根本不知道該去哪裡報備入境信息。我也沒有地圖,就這麼一路走啊走啊,好不容易才來到了這裡。”
關旬真沉默了一會兒,她也知道現在各方勢力的關系複雜緊張,不太可能随便允許不明身份的人入境。
她的目光落在餘初安身上,這個突然出現在邊境的神秘女主,雖然救了她,但她依然不能因此掉以輕心。
餘初安期待地問道:“你是我遇見的第一個神州的人,你能不能幫幫我?”
關旬真:“我無法幫你辦理入境。但我可以帶你去最近的邊境基地,到時候會有人對你進行一系列的審查和考察。隻要考察通過,你就可以合法入境并自由活動。”
餘初安:“沒問題,我願意接受考察,我真的太想回來了。”
盡管現在的時間線不是餘初安穿越前所在的年代,但她對神州的思念從來沒有變過。
她已經在修仙界思念了幾百年,她想念她的父母和朋友,想念神州的美食,更想念那些平凡又珍貴的日子。
餘初安:“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但你現在的身體還沒完全恢複,不用那麼急着質問我。如果我真的有什麼問題,現在的你根本就沒辦法抓捕我。你先好好休息一晚。”
關旬真覺得她說的話也有道理,她的身體确實仍不太舒服,她再次躺了下來。
雖然關旬真躺下了,但她的目光不時在餘初安和洞口之間遊移,本能地難以完全放松下來。
“你放心,我不會逃跑的。我一個人在外漂泊太久了,是真心希望能回到神州。”餘初安看出她的顧慮,“當然,我知道你也是出于責任心和警惕心。等天亮了,我就和你一起出發。”
“好。天亮就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