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吃飯吧,我定了餐廳,你不是愛吃粵菜嘛。”于朝宇打電話叫小傅把車開了過來,囑咐他,“不許哭了啊,大喜的日子,慶祝咱們倆都解放了。”
于朝宇回來之後,周霄感覺自己精神好多了,也不會東想西想,更不擔心自己考得如何,他現在隻想知道于朝宇出國幹了什麼,見了什麼人,是不是還見了什麼小孩兒,所以挑的兒童節出門,是不是每天都喝很多酒,身體受不受得了。
于朝宇快被他煩死了。
他現在才覺得,自己出門前一段時間周霄看起來精神不濟,行為舉止反常,完全可能是考前焦慮症——可能這小子自己都沒意識到。
現在一考完,什麼破毛病都回來了。
“你真的在學校門口等了我三個小時?”周霄有些開心地問。
“不止。”于朝宇冷笑,“我站在那裡等了三個小時,讓小傅開車到處去找你,怕你又給人拐走了。真行,傅旗語,他在一百米外的公交站坐了三個小時,你愣是沒看見,以後上班不許戴墨鏡。”
周霄能感覺到車輛突然有輕微的晃動,才聽到前面駕駛座上傳來一聲頗為為難和委屈的:“好的。”
于朝宇又看了眼身邊的矯情大少爺:“喲,開心了呀,嘴角收一收。”
但是他怎麼忍得住呢?所有做好的心理建設在于朝宇出現在眼前的瞬間轟然崩塌,他就是喜歡上了這個不該喜歡上的人,以後會怎麼樣他一點也不想去考慮了,他現在隻想盡情地品味這份喜歡給他帶來的所有喜怒哀樂。
這是他的第一份感情,無論如何他都不想再壓制。
吃飯的時候于朝宇簡直如坐針氈,總覺得周霄一直用一種小雞崽兒看老母雞的眼神看自己。
小傅坐在離他們倆比較遠的位置,猶豫了很久,八百年難遇地站起來,給于朝宇敬了一杯可樂:“于總,我想申請白天戴墨鏡……晚上再摘下來,可以嗎?”
周霄看着傅旗語,猜想這個墨鏡可能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吧……也許是為了遮住什麼傷口。
“我就随口一說,你們一個兩個怎麼都這麼愛較真。”于朝宇喝了面前的一杯酒,“能把事幹好就行,我才不管你戴不戴墨鏡。”
“謝謝于總。”
周霄發現,于朝宇雖然脾氣不是很好,說話也不是很好聽,可是對周圍的人,哪怕是陌生人,真的都竭盡給予了善意和尊重,他為曾經為了催眠自己而寫了于朝宇整整一本作業本的缺點而後悔。
他是真心地感謝于朝宇,沒有他,自己不可能順利地完成這次決定他人生走向的大考,所以跟着也站起來,恭敬地敬了一杯。
于朝宇喝得心安理得。
他順帶也跟小傅碰了一杯:“辛苦你這個月接送我,謝謝。”
小傅點了點頭,喝了可樂,但是一個字也沒吭。
于朝宇看見周霄不解的眼神,開口解釋:“他是社恐,别理他。”
回去的路上,于朝宇問他有沒有什麼心儀的專業,周霄說想報軟件工程。
于朝宇也不太意外:“你自己規劃好就行,我沒上過大學,除了錢和實習證明,其他的事情都幫不了你。”
周霄聞言,陡然從座椅上坐直了,眼睛像兩個電燈泡似的瞪着于朝宇,真的快把于朝宇吓着了。
是不是考試受了什麼刺激?中邪了?
周霄沒想到,自己上了大學,還可以跟于朝宇繼續在一起,這太值得高興了!
到了家,一開門,于朝宇看見門口放着個大号行李箱,有點兒納悶:“還有三個月才去學校,你現在就收拾行李?這幾個月不穿衣服了是不是?”
“我以為你會讓我滾蛋。”周霄從來沒有哪天像今天這麼開心過,他提起行李箱,準備待會兒就物歸原位,“你說讓我住到高考完為止。”
于朝宇簡直無語:“我看起來有這麼摳搜嘛?剛高考完就讓你滾。怎麼也得看看你考多少分吧,别白花了我的錢。”
他其實也想過,像周霄這麼倔強有毅力的人,能堅持半年每天學習到淩晨一兩點,上了大學自律性也應該沒的說,刻苦又有天分,将來八成是頂尖人才。
有恒心的人做什麼都能成功。
他們公司橫豎都是要籠絡人才的,不如近水樓台,直接從最底層開始投資。
于朝宇洗完澡,照例裹着睡袍霸占沙發享受着,一邊看最新上線的電影。
“你累不累?”周霄端着一杯精緻透粉的玫瑰檸檬茶,冰塊裡頭插着螺旋吸管,放在他面前,“不是在我學校門口站了三個小時嘛?”
“所以沒看我已經躺了嘛。”于朝宇支着腦袋,伸手拿過來惬意地吸了一口,“還不錯。”
說實話,讓周氏集團曾經唯一的繼承人、從小養尊處優、金尊玉貴的大公子這麼殷勤,還心甘情願地伺候自己,虛榮心還真是有點兒被滿足了。
“要不,我給你按按吧。”周霄有點兒忐忑,有點期待地問。
他剛才突擊看了幾個按摩教學視頻,應該能學會。
于朝宇狐疑地盯着周霄的臉看,那小眼神,忠誠得跟大黃狗似的,他甚至有點兒懷疑這小子是不是也愛上自己了。
不過他很快打消了這個想法,因為周霄是個十級恐同份子,這種人可不是讓他住幾個月房子就能掰彎的。
所以他得出結論:“這麼快就知道打工賺學費了,有你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