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琪薇被黑色羽絨服完全包裹住,卸下濃妝,隐去上揚的眼線,單紅唇顯眼,是十分有野性的長相,和江念給人的感覺完全相反。
江念疑惑地看向她,确實對她沒有印象,因着兩人的特殊關系沒有出聲反駁,隻把自己的手抽回來:“我已經下班了,要聊什麼等上班再聊。”
“江念!”李琪薇嗔了她一眼,低頭在包裡面翻找,拿出一張請柬:“下個星期,你爸叫我帶給你的。”
十分簡約的請柬,中式風,下面還印上了她爸公司的logo,知道的是滿月酒,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什麼商業活動。
江念收下,和她說謝謝,李琪薇又道:“我跟紀未銘的事你也知道了吧。”
李琪薇 ,紀未銘。
江念擡頭看了李琪薇一眼,李琪薇闆着臉:“他現在就在樓下等我,免得你們見面了尴尬,提前跟你說一聲。”
紀未銘是江念的發小,住她家對門,小時候人送外号豪門土匪,十分不着調,玩起來能把别人家的房子燒了的那種。
從小兩家關系就好,總開玩笑說要聯姻,久而久之大家就默認了兩家有這層關系。
實際上江念和紀未銘本人鮮少見面,隻能說彼此家族認識,在外面見到了免不了要聊幾句,并沒有超出朋友之外的别的感情。
電梯抵達,發出滴一聲的聲響。
江念道:“恭喜,一樓到了,我先走了。”
李琪薇沒想到她會這麼平靜,走在她後面:“你都不想問為什麼是我和他結婚嗎?”
江念停下來,有些無奈地看了她一眼:“我們隻是一起長大的朋友而已,其他的沒什麼,真的祝福你們。”
李琪薇帶上帽子和口罩:“畢竟你們有過婚約,我隻是想避避嫌。”
說着她走出電梯,朝江念說道:“你先走吧,我等我助理。”
江家和紀家一直以來都來往密切,兩家聯姻算是一段佳話,江念一直沒那個意思,有商業往來又不能駁了長輩的面子,隻能維持表面的和諧。
她沒嫁給紀未銘,李琪薇作為沒有血緣關系的女兒和紀家又有了婚約,不用說都知道是誰的手筆。
江念生出同病相憐之感:“是我爸讓你們訂婚?”
李琪薇沒有回複,江念心中有數:“我們真的隻是小時候有口頭婚約,其餘的什麼都沒有,你不要有負擔。”
李琪薇朝她點了點頭,雖然看不完全,也能感知到她表情柔和了幾分:“你先走吧,太晚了。”
外邊車輛稀少,城市霓虹燈的強光蓋過星光,天上除了檸檬黃的月亮什麼也看不見。
她走出公司門口,在門口撞上一人。
那人穿着西裝,頭發也好好打理過,腳底下踩着的皮鞋發亮,五官冷峻。
江念有些恍惚,很難把他和幾年前酷愛收集各種各樣衛衣的少年聯系起來,又往前走兩步。
紀未銘看到她,眼神中閃過驚訝,大步走向她:“你怎麼在這裡?”
公司裡面開了暖氣,江念的傷疤發癢,下樓的時候就把口罩摘掉了,現在傷口直接曝光在空氣之中,結痂的猩紅傷口十分顯眼。
紀未銘上前一步,直接上手:“你這傷是怎麼回事?”
江念往後退:“出了個小車禍,你來接李琪薇?”
紀未銘臉上閃過一絲尴尬:“對,好久沒看到你了,你還好嗎?”
滴——
他的話語被一陣汽車長鳴聲打斷。
江念和紀未銘同時朝黑色汽車看去。
車子降下一半的車窗,可以清楚地看到顧程訣的那張臉,他的臉上幾乎沒有表情,朝這邊看過來。
江念潛意識察覺到顧程訣不是在看自己,而且心情不佳
紀未銘偏了一下頭,直接抓住了江念的手臂:“你們怎麼還在一起?”
隻一句話就可以看出這兩人是認識的。
他沒有控制手上的力度,江念吃痛,往後退,扯到傷口。
紀未銘這才放開她:“對不起,你們......”
車門打開,顧程訣已經從車子裡面下來,他穿的居家裝,卻一點不顯得弱勢,每一步都走得很沉穩,帶有幾分壓迫感。
紀未銘下意識放開她。
江念晃神間顧程訣已經走到他們面前,把自己的衣服蓋在了江念的身上,手微微壓在她的肩膀上,是一個明顯防禦的姿勢。
兩個男人之間沒有打招呼,目光相接,有一種微妙的緊張感。
江念夾在其中,弄不清楚狀況,還是開口:“這是我朋友紀未銘,這是顧程訣。”
顧程訣率先伸出手:“你好,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