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但不理解。

江念的父親作為家人來說并不算合格，子承父業之後無法把家業發揚光大，但又不接受自己的妻子強過自己，情緒常常處于爆發的邊緣。

作為大男子主義的忠實擁護者，他深刻認為女人就應該相夫教子，在江念生活中的參與度還沒有保姆高。

小時候兩人就沒有什麼話說，更别說現在江念已經長大了。

林易蓉帶上公事公辦的口吻:“他以後的産業總要分你一些的，别鬧太僵。”

江念心不在焉嗯一聲。

廚房中鐵盆掉落。

顧程訣從廚房探出頭：“吓到了沒，沒拿穩盤子。”

手機對面沉默一瞬，林易蓉道：“他也在家？讓我跟他說幾句話。”

剛剛江念隻是被突然響起來的聲音吓得手抖，現在是心髒打鼓，語無倫次：“不用了吧，也沒什麼好說的，那個禮物我轉交還是你親自寄過去。”

“江念，不要轉移話題。”林易蓉沉下聲，“你完全不聽安排擅自結婚就算了，是準備讓他一輩子不跟我們這邊接觸嗎？或者你想我現在就過來。”

江念捧着手機，按下靜音鍵，臉轉向顧程訣的時候已經全紅了：“你能不能，假裝我前夫，跟我媽媽說說話，她不知道我離婚……”

好荒謬，荒謬得想撞牆，電視劇裡的出軌渣男都不帶這麼演的。

顧程訣接過手機：“我去陽台上說吧。”

他離去的背影帶着幾分落寞，解除靜音模式，沖電話對面叫了聲阿姨。

江念撲進沙發裡，捂住臉，不敢聽他們在說些什麼。

直到對話徹底結束，顧程訣才走回來，把手機貼在了江念的臉上：“說完了，她讓你别忘了滿月酒的事情。”

江念把抱枕取下來，觀察他的表情，沒發現什麼不妥之處，拉上他的袖子：“不好意思啊，之後如果有機會，我會介紹你們認識的。”

“以什麼身份？”

江念沉默了，頭偏向一邊：“就，看到時候是什麼身份嘛。”

“好。”顧程訣語氣輕柔，“不要讓我等太久。”

在打電話和發微信之内，江念選擇了給他爸發微信【滿月酒我跟奶奶一起過來】

她爸回了個ok的手勢。

江念在他們的聊天記錄頁面停留了一段時間，發現他沒有别的話發過來，關閉手機。

“明天要出去？”

顧程訣朝她開口，手上拿着一條毛巾，撩起她的頭發。

江念下意識要躲，顧程訣語氣加重了些：“你剛剛說過不會躲我。”

江念不再往後退，僵硬地坐在原地，看顧程訣小心地擦拭她發尾尖被沾濕的地方，回複他：“我爸滿月酒，我要去接我奶奶買禮物。”

顧程訣的動作有一瞬間地停頓，随即恢複正常：“你自己開車去？”

“有什麼問題嗎？”

“你剛剛出過車禍，我送你比較好。”

江念側過頭，不确定接下來的話會不會讓他生氣，還是說了：“那我總不能一輩子不開車，也不能一輩子讓别人送我。”

顧程訣嗯了一聲，聽不出什麼情緒，隻說：“非要開嗎？”

江念不敢看他，隻胡亂地點點頭。

腦中閃過一些哄人的話，又不知道怎麼說出來。

顧程訣把她的頭發放回肩膀上：“好了太晚了，你該休息了。”

江念側身抓他的手，抓得太急隻抓住了兩根手指，慌亂撤回去時，顧程訣反客為主，捏住她的手，摩挲着：“你開車我會擔心。”

江念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那我一直跟你保持着聯絡行嗎？”

顧程訣把她的手放在臉邊蹭了一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