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車庫中，燈光昏暗。

她有一瞬間分不清現在是夢境還是現實，抓住了他的手臂，身體往前傾了一下，是要接吻的姿勢。

顧程訣不動了，江念也沒有動。

滴——

一聲長鳴笛打破二人之間的沉默。

江念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迅速後退，紅暈一直從臉上延伸到耳朵之後。

顧程訣：“你......”

“我沒什麼，我先上去了，再見。”她逃跑似的下車，連包都沒拿。

顧程訣坐在原地，雙手落到方向盤上，看着她離去的方向，眼中盡是笑意。

剛才江念的反應讓他想起當初和江念最開始在一起的模樣。

那時江念不顧家裡面人的反對擅自換了專業，又正在被家裡逼着聯姻，無法公開他的身份，兩人甚至沒辦法一起出現在公開場合。

他們最常見的地方就是在地下停車場的車裡。

通常情況下兩人什麼都不會做，江念有時會補覺，有時會學習。

更多的時候他跟江念都在接吻，含一顆糖，到糖融化為止

江念的舌頭很柔軟，接吻的時候會流淚。

顧程訣下車，跟在江念後面。

自從江念承諾不會躲着他，兩人多半是并排走路，今天江念走得奇快，半分沒有要等他的樣子。

好不容易搭乘電梯到家門口，江念率先進去，就要關門。

顧程訣眼疾手快地擋住門：“明天上班？”

“嗯。”

“繼續之前的工作？”

“嗯。”

她低着頭，鼻子小巧飽滿，眼珠轉動着，一副心虛模樣。

“為什麼不擡頭看我？剛剛想什麼了？”

怎麼這麼多問題，江念懷疑他是故意的，脾氣上來了，擡起頭。

這個角度，她跟一隻仰頭的小貓一樣。

顧程訣眼神柔軟兩分，低頭在她側臉很輕地吻了一下：“好了，不生氣，晚安。”

他退開，開門，進門，關門。

江念也開門，進門，關門，捂住臉在玄關門口站了一會兒，撲到沙發上，原先就紅的臉溫度升高，心髒撲通撲通狂跳。

之前傅明珠說她很喜歡顧程訣她還沒有實感，相處這幾天她算是體會到了---想跟他待在一起，想和他說話，無法拒絕他。

如果這些都不是喜歡的話，她也找不出什麼是喜歡了。

跟個花癡一樣。

第二天，江念起了一大早。

算起來這是她車禍後第一次複工，張姐一早就把她的工作内容發了過來，她一邊看手機一邊撸狗。

半個小時之後，她站到了顧程訣的家門口，按響門鈴。

昨天她腦中都是那個吻，輾轉反側地睡不着，連夜惡補知識，點開了傅明珠發過來的戀愛科普視頻。

視頻中的男人們也會哄人，冷不丁冒出幾句情話，不知道為什麼，看起來有點尴尬，沒有顧程訣那麼渾然天成。

這些天江念有意保持的距離感被昨天那個吻擊潰，網友給出的建議是主動出擊，假裝沒有那個吻。

這也是為什麼她站在這裡。

顧程訣開門，穿着休閑裝，衛衣黑褲，簡直就是一個新鮮出爐的男大學生，清爽異常：“走吧，睡得好嗎？昨天……”

“昨天什麼昨天，沒有昨天。”

江念裝作十分冷靜的樣子，抱着手：“我怎麼不知道昨天有什麼？”

顧程訣看着她，忽然笑了：“好吧，什麼都沒有，送你去上班。”

坐上車，江念謹慎地提前一步自己開門自己系好安全帶，不給顧程訣發揮的空間。

到公司樓下，她要下車，顧程訣拉住她的手：“下班我來接你，别自己回來。”

江念點頭人，人都走出去了，又倒回來，是很生氣的模樣：“之後不準像昨天那樣了。”

“哪樣？”顧程訣裝作聽不懂。

江念看着他覺得這人就是故意的，故意讓她生氣，故意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反正你自己知道。”

江念背着包下去，消失在公司樓下，留下顧程訣一個人坐在車裡笑。

顧程訣認識江念的時候就覺得這人是個很穩重的人，越接觸就越發現她孩子氣的一面，總忍不住要逗她。

現在的江念記憶倒退到幾年之前，行為越發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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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裡，如江念預料的那樣，林易蓉并沒有在公司公開江念的身份，大家都隻以為江念和張姐是親戚，連帶着比較照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