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嗯一聲:“你要回來了嗎?”
顧程訣:“在路上了,本來想問你要不要帶什麼東西。”
江念往外眺望一眼,城市陷入黑夜,霓虹燈刺眼:“沒有,你注意安全就好。”
挂斷電話之後她已經困意全無,抽屜中臨時買的安眠藥已經空了。
江念牽上狗繩,披上外套下樓。
球球是小型梗犬,脾氣倔,平時在樓下小區碰到什麼狗都免不了吠上幾句。
江念這幾天一直在錯峰遛狗,感覺良好。
遛完狗後她牽着球球去買安眠藥,球球趴在藥店門口在地上打滾,雪亮的毛發沾上灰。
藥店值班的是個二十出頭的姑娘,見狀拿出了手機,對着球球拍幾張照片:“它怎麼這麼喜歡門口這塊毯子,每次來都要趴好久。”
江念這幾天算是領教過它的脾氣了,說道:“沒事,讓它趴一會兒吧,反正也拉不走。”
“它聽你男朋友的話。”姑娘蹲下來,摸摸它的頭,“說起來好久沒看到你們一起遛狗了。”
姑娘說完頓住,不知道自己說錯話沒有,表情變得尴尬。
江念沒反應過來,等她領會到這意思,門口又進來一人。
“好巧。”顧程訣走進來。
他今天穿的是黑色翻領大衣,裡面配一件深灰色高領毛衣,毛衣前挂着一條銀色項鍊,衣服的色系和項鍊的款式都和江念一模一樣。
江念下意識把安眠藥往口袋裡面塞。
顧程訣并未看她,蹲下來抱起球球,站在江念旁邊:“它耍賴的時候不能慣着它,你們在聊什麼?”
兩人站在一起,和諧至極。
藥店姑娘眼神沒從兩人身上下來過,慌張回複:“正說好久沒看到你們一起遛狗。”
“最近工作有些忙,上去吧。”
後一句是朝江念說的。
江念點頭,和她道别,跟顧程訣并排走出藥房,兩人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天,江念早早去上班。
昨天的拍攝工作完成得順利,p過的照片交上去已經過了初審,此後的工作和江念無關。
她一早收到林易蓉的消息,讓她去辦公室找她。
林易蓉辦公桌上的文件堆積如山,見江念進來,随意抽出一份,放在她面前:“先看看。”
這是一部電影的籌劃書,并不屬于林易蓉公司的負責範圍,最後的落款名是江齊。
江齊投了一部大型古裝電影,由當前著名導演陸遊執導,電影正在籌拍中,目前劇本已經定下來了,還在選角階段。
原本這本策劃書會直接出現在江念的手中,現在被林易蓉半路攔截,江念摸不清她是什麼意思:“我爸提過這件事,讓我跟在大導後面曆練曆練。”
“你知道我一直不反對女孩子有自己的事業,你畢業之後一直從事拍攝,我就實話實說了,在這一行,我見過太多比你有天賦的人。”林易蓉的語氣和神态都非常平和。
她是靠識人起家的,有些人能不能火她一眼就能看出來。
在娛樂圈裡面,有能力的比不過有長相的,努力的比不過運氣好的,剩下一下,摸爬滾打個十幾年也能有一些成就,隻不過代價太大。
她自己也是從底層起家,最知道其中的深意,像江念這樣天賦不足靠興趣驅使的人,最後要麼碌碌無為,平凡到底,要麼備受打擊另尋他路。
哪一條路都不是林易蓉作為母親想要看到的。
她把策劃案提前弄到手,就是想要給江念最後一次機會:“你要是想得通,就從攝影部出來,跟着我了解公司業務,如果還是要堅持進組,那你得堂堂正正面試進去,我是不太贊同你爸這種托關系的行為,不然到時候你能力不足,在裡面怎麼擡得起頭?”
江念沒有絲毫的猶豫,擡起頭:“我去面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