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璧啞口無言。

他不是什麼事情都知曉，可他隐約間也知道姑父的出現，給天翎朝帶來了什麼。

他們天翎朝的帝皇想見他姑父，他姑父不見，帝皇從來沒有強見，還每一年在特定的時候給彌漫山送禮，說是送給他姑姑懷璧将軍的，可誰都知道，那是大帝皇對他姑父的示好。

四千年前，如若姑父出手加固了界璧，靈璧是信的。

姑父未必會主動相助仙界，可他姑姑對仙界，對天翎朝，對青城和青城門，有着非同一般的感情。

“抱歉。”靈璧朝微颔首，為他此前的話語緻歉。

“你們的魔帝是怎麼死的？”不知何時，懷璧來到了他們面前。

微欲要起身，仙界的仙尊擡首：“不用，你們坐着。”

“回仙尊，”微便沒有起身，這桌椅上的靈氣能溫潤他的神魂，不知道是什麼靈木，他舍不得起身，坐着這椅子，他時刻處于煎熬的神魂和肉身是好會過一些，“死于自爆。”

“有一個地方，傳說能通往聖界，我爹即将要帶您去的就是那片巨黑深淵，但我們的魔帝進去後，能出來的，幾乎人人重傷，藥石無靈，這些尊者臨走之前，會吸引一波我們魔靈氣當中的煞氣，自爆于死空間。”微輕描淡寫，“他們的肉身和神魂一道毀滅，被拘于死空間當中，也傳不出來，便是有他們死前為魔界出的最後一份力，讓我們魔界走到了如今，還有數以億計的魔界子民，為我們魔界的出路前撲後繼。”

微朝仙尊露出笑來，嘴邊還有小酒窩，甚是可愛，“仙尊，我們魔界的上層不是不作為，而是已經竭力作為過了。”

他看着底下密密麻麻的魔子魔民，朝他們笑，魔界子民皆認識他，看到他朝他們笑，他們激動地叫喚了起來。

“小殿下，吃的給我們留一點，我們喝湯，扔塊肉下來罷，把不要的骨頭也扔下來罷……”有長着獅子頭的魔人吼道。

微一見，看是他認識的一個魔人，他笑道：“你們等等，我看能不能從仙界來的客人手裡再騙一點，騙到手就給你們。”

底下哄堂大笑，有人喊道：“行，小殿下，你多騙點。”

微菀爾，笑着擡頭朝仙君道：“仙君可看到了？我們從未放棄過，就算我們的魔帝都快死完了，我們魔界的人也沒有一個放棄的。”

不放棄就是拼命挖去我們仙界的路？他們身邊及眼睛能看到的地方，都是密密麻麻的魔界中人。

遠方，還有魔人朝他們這邊趕來。

五彩泥那邊，已經看不到五光十色的光彩，就隻看到黑呼呼的魔氣，和形态百千的魔界子民了。

這密度，連五彩泥的光都穿不透他們。

靈璧服氣了，道：“你們是夠努力的。”

跟蝗蟲一樣。

微當作沒聽到仙君話裡的嘲諷，他又朝懷璧看過去，笑得甚是讨喜可愛，“仙尊可聽到我剛才說的話了？”

他道：“魔界每一處地方都有煞氣存在，我們的吃的在這幾千年裡也被污染成了另外一個樣子，魔界現在已經找不到純粹幹淨的食物了。”

空氣有毒，食物也有毒，若不是魔界絕頂的魔帝魔尊一批批地死去，為他們博取到了一點延長生命的時間，魔界存活不到仙界來人。

“靈璧，把儲物袋給他們。”懷璧開了口。

靈璧皺眉，正要說服姑姑不要給，但聽姑姑下一句道：“這是小魔帝剛才跟我們說話的報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