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的人群依舊在哄笑,沈亦安依舊站在原地,任由鮮血順着蒼白的手腕滴落。
姜昱走到他面前,擋在他和那群人之間,冷冷地掃視了一圈:“夠了。”
譏笑聲戛然而止,所有人都愣住了。誰也沒想到,竟然會有人站出來阻止。
“這不是姜昱嗎?”人群中有人認出他來,畢竟姜昱現在也是校園風雲人物。
有人低聲嘀咕,“他這是幹什麼?瘋了?”
姜昱沒有理會那些議論,轉身看向面色慘白的沈亦安,低聲問道:“你沒事吧?”
沈亦安擡起頭,眼神有些迷茫,似乎沒想到會有人幫他。他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回答,身後卻傳來一道輕佻的聲音。
“姜昱,你這是要英雄救美嗎?”
姜昱回頭,看到阮慕正倚在樓梯口,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他的目光在姜昱和沈亦安之間遊移,眼底閃過一絲不悅。
“阮慕,”姜昱冷冷回望,語氣平靜,“适可而止吧。”
阮慕輕笑了一聲,慢悠悠地走下樓梯,走到姜昱面前:“适可而止?姜昱,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還是說,你覺得你有資格插手我的事?”
姜昱這一次沒有退縮,他擡眼直視着阮慕的眼睛:“難道你就有資格随意踐踏欺辱他人?”
阮慕的笑容漸漸冷了下來,眼神變得銳利:“姜昱,你是不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你以為你是誰?”
氣氛瞬間變得劍拔弩張,周圍的人都屏住了呼吸,不敢出聲。
商子言站在二樓,冷眼旁觀着這一切,如果換平常,他或許會出言制止,但剛才姜昱的話令他心頭怒火直燒,他眉頭微微皺起,始終沒有動作。
他覺得大概是自己平時對姜昱太和善仁慈了,叫姜昱對自己的身份認知不清了,一個用來打發時間逗趣的玩意,竟然敢對主人出言不遜。
也該讓阮慕給他一個教訓了。
姜昱的目光沒有絲毫退縮,他直視着阮慕,嗓音清亮又堅定:“我誰也不是,但是我覺得你真的是幼稚又可悲,取樂的方式竟然隻能從欺壓他人身上獲取。”
阮慕的眼神驟然一冷,嘴角的笑意徹底消失。他上前一步,用力鉗住了姜昱的下巴,湊到對方面前,鼻尖距離不過一指,他的聲音壓得極低:“姜昱,你最好想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姜昱沒有回答,隻是靜靜地與他對視。空氣中彌漫着一股無形的壓迫感,仿佛下一秒就會爆發。
就在這時,身後的沈亦安突然開口,聲音微弱卻清晰:“姜昱,謝謝你……但不用了。”
姜昱愣了一下,轉頭看向沈亦安。沈亦安的臉上帶着一絲苦澀的笑意,眼神中卻透着一股倔強:“我習慣了,沒事的。”
姜昱的心猛地一沉,他看着沈亦安,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樣,他想說點什麼,可是看見對方的眼神,他又說不出話來。
他知道,沈亦安是不想讓他也深陷這場泥濘沼澤中。
阮慕冷笑了一聲,目光在姜昱和沈亦安之間掃過,語氣中帶着幾分譏諷:“看來,你的好意别人并不領情啊。”
姜昱沒有理會阮慕的嘲諷,隻是轉過身,拿出了一方手帕,先替沈亦安包紮好了傷口。
沈亦安顯然一愣,怔愣地望着正在替他包紮的姜昱,他的目光在對方認真又嚴肅的面上流連,直至包紮完畢,他看見了少年溫柔的笑意。
“先幫你把傷口包紮好,等會我陪你去醫務室。”
阮慕瞧見二人那散發着微妙的氛圍,心中的惱怒和不爽越發明顯。
他譏諷道:“你還真以為自己是救世主嗎?”
姜昱輕輕擡眼,将視線放回到面前帶着怒意的少年身上。
阮慕漂亮的眼中正燃燒着熊熊烈火。
“我從來沒覺得自己是什麼救世主”姜昱搖了搖頭,“我隻是不想看見無辜的人被欺負而已。”
姜昱的指尖還沾着沈亦安的血,在白皙的指尖上宛若綻放的紅梅,頭頂的吊燈突然閃了兩下,投下的陰影如刀鋒劃過對峙的兩人。
圍觀人群裡響起抽氣聲。
阮慕垂眸,視線落在姜昱指尖的血色,突然笑出了聲。他慢條斯理解開袖扣,明晃晃的燈光在他發梢鍍了層銀邊:"姜昱,如果你非要幫他,那好,我給你個機會。"
姜昱擰着眉,一時分不清阮慕的用意,但對方眼中明晃晃的惡意足以證明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你先說說看,你想幹什麼?”
阮慕的笑容愈發陰冷,他輕輕拍了拍手,仿佛在宣布一場即将開始的遊戲。
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等待着他接下來的話。
“很簡單,”阮慕慢悠悠地說道:“既然你想幫他,那就替他參加接下來的‘遊戲’吧。”
“如果你赢了,我可以放過沈亦安,從此不會再有任何人找他麻煩,如果你輸了,我也不會再繼續找他麻煩,但是你得替他承受一切後果。”
聞言,姜昱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阮慕果然和書裡說的一樣,性格惡劣,而且作為知曉劇情的讀者,他自然知道阮慕所謂的遊戲是什麼,但是那個遊戲完全是概率性問題。
他還真不敢确定自己能不能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