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慕轉頭看向商子言,嘴角依舊挂着那抹譏諷的笑意:“商子言,你終于舍得下來了?”
商子言沒有理會阮慕的嘲諷,隻是陰沉着目光冷冷掃了一眼姜昱,眼中閃過一絲惱怒:“姜昱,你還真是……”
姜昱擡頭看向商子言,聲音平靜:“商少,合約期到明天就結束了,從此以後再無瓜葛。”
商子言的眉頭微微皺起,語氣中壓抑着幾分怒火:“你對我想說的就隻有這樣?”
姜昱沒有回答,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裡,任由冰水順着蒼白的面龐滴落。
商子言看了他一眼,胸口起伏的厲害,但到底沒有多說什麼,隻是轉身對阮慕冷冷道:“今天的事到此為止,别再鬧了,别忘了今天的主角可不是他們,你不是為了謝甯清才舉辦的這場宴會嗎?”
阮慕冷笑了一聲,沒有反駁,隻是意味深長地看了姜昱一眼,轉身離開了。
周圍的人見狀,也紛紛散去,隻剩下姜昱和沈亦安站在原地。
沈亦安看着姜昱狼狽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心疼。他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姜昱身上,聲音溫柔:“你沒事吧?”
姜昱搖了搖頭:“我沒事,謝謝你。”
沈亦安的目光微微閃動,低聲說道:“你不該幫我的,這樣隻會讓你陷入更深的麻煩。”
姜昱擡頭看向沈亦安,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幫了就是幫了,我不後悔,你也沒必要自責。”
沈亦安的心猛地一顫,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他牽起姜昱被凍的發紅的手,凜冽的寒意順着皮膚傳遞至他手中:“姜昱,我會保護你的。”
姜昱微微一愣,看着對方眼底的認真,眼中閃過一絲溫暖的笑意:“嗯!”
“不過眼下還是先去醫務室處理一下你的傷口吧。”
兩人離去後,這場宴會又恢複成人聲鼎沸,歡聲笑語的歡迎會,似乎之前的沖突從未發生過,可是所有人都明白——姜昱被厭棄了。
而他的身份也将從商子言的暧昧對象,轉眼跌落至任人欺負的玩具。
阮慕回到二樓的包間,重重地關上門。他的臉色陰沉得可怕,分明是一張極好的面容,卻因眼神中那陰鸷的光芒,仿佛一條陰冷兇惡的毒蛇。
他猛地将手中的酒杯砸向牆壁,清脆的破碎聲在房間裡回蕩,碎片四濺,映襯出他此刻憤怒的情緒。
商子言也回到了包間,他的臉色同樣難看,沉默地坐在沙發上,眼神中帶着幾分複雜的情緒。
他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坐在那裡,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眼神微微低垂,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姜昱的行為讓他感到意外,也讓他感到一絲不受掌控的惱怒,分明之前對方的表現都十分乖順,隻是這次他實在生氣,仿佛有什麼東西逐漸開始失控了。
“商子言,你是不是故意的?”阮慕的聲音突然打破了沉默,他忽的轉過身,目光狐疑地看着商子言:“你想借我的手去懲罰你的那個小東西,然後再出手幫他,讓他對你死心塌地地依賴,是不是?”
“你在說什麼鬼話?”商子言眉頭微蹙,冷冷掃過阮慕。
包間的門突然被推開,謝甯清走了進來。他手裡拿着一杯白蘭地,如玉般的面龐帶着淡淡的微笑。
“怎麼了?怎麼氣氛這麼壓抑呢?”
包間内的二人見謝甯清進來,同時沉默不再多言。
氣氛一下驟降至零點,可謝甯清仿佛并未察覺這詭異的氛圍一般,依舊笑得雲淡風輕:“我剛剛可是看完了這出戲,姜昱還真是個有趣的人,看來我出去做交換生的這段日子裡,學校發生了不少趣事呢?”
“表哥,你可别對姜昱産生興趣。”
忽的,門口傳來一道清亮又隐隐帶着幾分冷意的少年男聲。
顧秋淮站在門框下,晦暗不明的光影投射在他的面龐,一時竟看不清他的神色。
他微微歪着頭,嘴角輕輕上揚,像極了不諧世事的單純少年,隻是那漂亮的深褐色瞳孔在燈光下閃爍着冷漠而無機質的光澤。
“他可是我的獵物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