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桂芝焦急不已,但她知道這個時候自己做不了什麼,握住兒子的手叮囑小心别打架。杜衡點頭,但他知道今兒很可能不是打架就能解決的。
難怪陸思明數日了都沒動靜,原來是去找道士來捉妖了,不知道會怎麼對待那隻小黃鼬。
他看向舒佑,隻見他一副被吓傻了的模樣,趁着陸家人和玄卿商量報酬之際,走過去對舒佑低聲道:“還不快走。”
舒佑白着臉搖頭:“我……動不了……”
不是他不走,而是走不了,雙腳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拽住了,無法挪動分毫,想從陸玉竹身體裡出來也不行。那個道士比他想的更可怕,不動聲色就将他禁锢住了。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難道今天就要死在這裡了?
杜衡不太明白他為什麼會動不了,想推他一把,一使勁竟然推不動,這才明白過來,又使了些勁,想着把人扛也得抗出去,舒佑卻似乎變得有千斤重,任他多使勁都沒法搬動分毫。
“小兄弟,不必白費勁了。”玄卿不知何時來到他們身後,“我的定身法對妖邪精怪最是靈驗,他動不了的,不過……”他仔細看了舒佑一會,“這黃皮子身上妖邪之氣倒是不重,看來并非大邪大惡之徒。”
“廢話。”杜衡道,“他就是個小黃鼬,連肉都不吃,哪能做什麼壞事?它附在人身上也是為了救人,你可不能是非不分冤枉了好人……好妖。”
“大師别聽他瞎說。”陸思明怒道,“妖怪就是害人的,哪有什麼好的,大師快收了它,别讓它跑了!”
玄卿聞言微微眯起了眼:“這個嘛,倒也不盡然,也是有些心性良善的,不過人生至多不過百年,而妖動辄千萬年的光陰,用之不竭,難有始終如一的。我就曾見過一隻狐狸精,潛心修煉了千年,眼看就可功德圓滿,卻因貪戀人間情愛,與凡間男子相戀,被抛棄後将男子刨胸取心,功虧一篑,千年道行盡消于我的劍下,唉,實乃可悲可歎……”
他跟說書似的回憶往昔,杜衡壓根沒工夫聽,想把舒佑扛起來跑,奈何他凡人之軀哪裡能破這定身法,使了吃奶的勁都動不了分毫。
陸思明更沒耐心,催促他快動手,玄卿隻是悠悠然道:“不急不急,我來得趕,還未進食腹中饑餓,可否給些飯食裹腹?”
陸思明快被他急死了,本想着請了位上仙門的道仙能好好教訓杜衡一頓,不想這位道仙行事拖拉還漫天要價,也不知是不是招搖撞騙之徒,但眼下又不好撕破臉,耐着性子道:“大師,勞您先收了那妖怪,等我将姓杜的抓去見官,一定迎賓樓好酒好菜招呼。”
杜衡見這玄卿言行不像是頑固不化心思狠辣的,好好說說說不定能放舒佑一馬,當下道:“陸思明,瞧你個小氣樣兒,哪有讓人餓着肚子辦事的,大師,我這有吃的,來屋裡請。”
玄卿笑道:“如此甚好,多謝了。”
他走了幾步,回頭對舒佑招手:“你也進來吧,老站着怪累的。”
舒佑這才能動彈,想跑身體卻不聽使喚,隻能不受控制跟着進屋去了。
“這算怎麼個事兒,怎麼還吃上了?”衛紅香要追過去,被陸全拉住,讓她等一會,可别把大師給得罪了。
陸思明也是敢怒不敢言,一家人隻好在外頭等着,早知道這麼不靠譜就不找他了,果然是嘴上沒毛辦事不牢。
杜衡熱了幾個餅子,奢侈的用豬油煎了兩個雞蛋,還拿出了珍藏已久的酒,讨好的端到玄卿桌前。
玄卿看來是真餓了,兩口就吃完了煎蛋,杜衡趁機道:“大師,那小黃鼬真的是好妖,從沒害過人,連雞蛋都不吃,他附在陸玉竹身上是為了救他,他一出來人可就死了,大師救世除妖慈悲為懷,能不能放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