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警覺四下張望,無奈林中幽深看不真切,隻能靠聲音辨别方向,忽然眼前一黑,一個龐然大物躍到了他跟前,帶起一陣疾風刮得他險些沒站穩。
那東西呼呼喘着粗氣,等他定睛一看,竟是那隻他救過的大野豬。野豬對着他低吼,搖頭晃腦的,看樣子是想說些什麼,可他又聽不懂。
野豬放棄了和他的交流,在他跟前半趴下來,看看他又扭頭看自己後背,杜衡明白了,它是要自己坐在他背上。
“你……是要帶我去找它?”杜衡大膽猜測,野豬果真點了點頭,杜衡立馬翻身上去,抓住野豬的粗鬓毛。
野豬背着他在林中穿梭,速度比他自己走快了許多,眼前密林化為虛影飛速掠過,好幾次差點把他刮落下去,他隻得俯身緊緊趴在野豬背上,這要是掉下去不死也得丢了半條命。
野豬帶着他跑進了密林深處,看距離都到另一座山頭了,這要是靠他自己走起碼得走個一天一夜。
看到姐弟三個躺在地上,杜衡急忙過去查看,還好都活着。
周圍樹倒石裂一片狼藉,一看就知當時戰況有多激烈,不見那隻大黃鼬,不知是不是出事了,杜衡歎了口氣,把三個小家夥抱在懷裡,又坐上野豬背,将他們帶回了家。
這一來一回,天都快亮了,野豬沒有太靠近他家,把人放下,用鼻子拱了拱舒佑,又看看杜衡。杜衡道:“放心吧,我會照顧它。”
野豬甩甩頭,轉身就跑進了林子。
杜衡心中感慨,常說人是萬物之靈,可愛恨貪嗔癡沾的太多,反而不如這些牲畜來的簡單純粹。
見他回來,田桂芝忙過來,見三隻小黃鼬都沒事,松了口氣,接過二姐抱進屋裡,杜若也來抱了四弟,跟抱小寶寶似的晃了晃:“小黃黃乖哦,壞人已經走了,不會有人再欺負你們了。”
杜衡本擔心他們會害怕,這會放心了,抱着舒佑進屋,将它們先安置在自己的床上。
屋裡的破椅碎碗已經收拾了,屋牆破了個洞,冷風長驅直入,杜衡想安慰幾句,田桂芝歎着氣道:“東西壞了再慢慢想辦法置辦,人沒事就好,唉,也不知道玉竹怎麼樣了?”
杜衡無奈:“娘,您還想他做什麼,還是想想這破牆怎麼辦吧。”
這房子是當初杜衡請工匠蓋的,用厚土和石塊壘砌,比木闆房結實,花了不少錢,這會被生生撞破個洞,碎土石頭散落一地,他看着就頭疼。
沒法子,飯要一口口吃,活也得一點點幹起來,不能讓母親和妹妹住在這漏風的破屋裡,等天冷了可受不住。他顧不得一晚沒睡,将碎土石塊收拾了,尋思着要怎麼才能補得起這個窟窿。
此時在房裡的舒佑醒了,看到二姐和四弟都在身邊,心中稍安,但想起生死不明的大哥,眼淚就流了下來,沒一會二姐和四弟也醒了,姐弟三個互相看看,回想起那時場景,不由就哭在了一起。
杜衡進來見這場面也是唏噓,想安慰幾句,不想二姐和四弟不太習慣與人相處,加上先前才遭受了那樣的事,對人更沒有好感,看到他進來毛都炸了,二姐擋在弟弟身前沖他呲牙,像是在警告他不要靠近。
杜衡忙道:“别怕,我不會傷害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