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醒來杜衡很高興,問他還有哪裡不舒服的,舒佑隻是呆呆看着他,眼中眸光流轉。
“怎麼了?”杜衡拿手在他眼前晃晃,不是被雷劈傻了吧。
舒佑撲進他懷中,滿心喜悅無法表達,隻能深深埋進他胸膛。
終于扛過了第一道天雷,可以變成人給他當夫郎了!
杜衡不明所以,卻也摟住他揉了揉,跟個孩子似的。
“阿衡,我跟你趙嬸兒說好了,明天你去和蘭兒見見。”田桂芝敲門進來,滿臉喜悅,“我見過蘭兒了,模樣真是沒的說,和你正配呢。”
見舒佑醒了,她也過來揉了揉。杜衡無奈,尋了個理由:“娘,這些天得忙着播稻子了,哪有閑心管那個。”
“胡說,播稻子哪有娶媳婦重要。”田桂芝不由分說就把事兒定了,讓他明天乖乖去見。
舒佑聽杜衡要去見姑娘心中警鈴大作,但他這會是個黃鼬,又不能當着杜衡的面變為人形,急得抓心撓肝。
杜衡雖不情願,但母親發話,加上和趙家的關系,他不好回絕,隻好答應了去見一見。
翌日,春和景明。
知道大哥要去看親,杜若興緻勃勃也要一塊兒去,田桂芝讓她跟着來看看,再三叮囑她别搗亂。
趙嬸和蘭兒是和隔壁村的周媒婆一塊來的,自家侄女自然分外上心,一早就将人好好打扮了一番,又叮囑了不少,說杜衡性子穩話不多,讓她多說些别顯得沉悶。
蘭兒紅着臉攪着手裡的帕子點頭,她品貌不錯手藝又好,家境不差,中意她的漢子有不少,但疫病之後杜衡名聲大好,她自然也心向往之,聽說能與杜衡看親自是期待,特意繡了個蘭花圖樣的荷包,打算這一天送給他。
雖說早就耳聞,但看到杜衡出衆的樣貌,她還是心跳加速,臉更加紅了,哪裡還記得趙嬸兒說的多說些話,看都不敢看。
杜衡倒是落落大方,隻是他話本來就不多,兩人打了個招呼就沒别的話說了,倒是田桂芝和趙嬸兒相談甚歡,加上周媒婆從中活躍,氣氛好歹沒太尴尬。
杜若見到了可能會成為自己嫂子的姑娘,覺得挺滿意,拉着蘭兒說了幾句話,被田桂芝打發去附近摘些諸葛菜和灰灰菜。
這時候正是各種野菜鮮嫩的時候,采一些回去也算沒白來這一趟,來之前還特意讓她背了個竹筐。
“哎呀你看看,光咱們幾個老婆子在這聒噪,人小年輕都不好意思說話了。”周媒婆使了個眼色,将蘭兒拉過來一些,“那邊坡上開了不少花,可好看呢,叫他們自去走一走,咱們就在這等着吧。”
“那感情好。”田桂芝也笑着拽杜衡,“阿衡,别光杵着跟啞巴似的,帶蘭兒去走走,多說點話。”
趙嬸也是一個勁将兩人推到一塊,杜衡隻得帶人走了。
隻是兩人都不是話多的性子,一前一後默默走着。杜衡回頭看了一眼,總覺得有什麼在跟着自己。
舒佑藏進草叢裡,又偷偷去看,覺得自己跟做賊似的實在可笑,又忍不住。
他不敢想,杜衡要是喜歡别人了怎麼辦?
這坡上開了不少酢漿草和蒲公英,還有龍膽草和紫花地丁,成片的婆婆納開着藍色小花,姹紫嫣紅一片生機。
在杜衡眼中這些都是藥,忍不住摘了一些,還打開了話匣子向蘭兒講解,酢漿草可解毒消腫、涼血散瘀,龍膽草清熱解毒、利濕退黃,地花地丁可解蛇毒,都是好東西。
他先前常在後山采藥,很少往村前來,這片山頭的草藥對他來說十分新鮮,隻後悔沒背個竹簍來多采一些。
蘭兒認真聽着,她雖不懂草藥,但見他采就幫着一塊兒采,兩人都有了事做,好歹不那麼尴尬了。
沒一會就采了不少草藥,恰好不遠處有條小溪,杜衡就去将草藥洗幹淨,拿回去就可以直接曬了。
蘭兒和他一塊兒洗,杜衡是郎中,往後要是進了杜家少不得要幫着做這些事。
忽然杜衡停了動作,看着幾隻在水邊石塊間飛舞的蜜蜂若有所思,呼吸都輕了一些,盡量不驚動它們。
這是采水蜂,在蜂群中主要負責為蜂巢采水,此地水源充足,二裡之内必有蜂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