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知道他們說了什麼,薛覃走後杜若才出來,看着蜿蜒而去的山路一臉不舍,剝了枇杷往嘴裡送,又一臉開心說薛大哥真好。
見她發愁也不忘了吃,杜衡好氣又好笑,也不知這小丫頭對薛覃喜歡到了什麼地步。
薛覃竟有那樣的隐疾,着實叫他措手不及,他回房将醫書翻了個遍,找出有用的便記下來,漸漸的有了些頭緒。
據薛覃所說,那時從馬上跌下傷了腰和腿,如今腰已治愈,且并無遺症,那處不行恐怕是受驚吓所緻,他也不是那纨绔子弟整日隻知聲色犬馬,少動情念,漸漸的便偃旗息鼓了,若是開些補腎健陽的藥,再加以刺激催化,說不定還能治好。
他琢磨半晌,拟了個方子,在如何刺激上犯了難,總不能讓他去找個人來試試吧。
他雖成了親但并未圓房,對這種事也是一知半解缺乏經驗,藥理他懂,實踐就隻能抓瞎了。
舒佑見他坐在一堆書前一時皺眉一時撓頭,不知是怎麼了,走過去問他,杜衡正滿腦子不可描述,乍一見小夫郎過來,心虛得躲了一下。
“在想什麼呢?”舒佑見他臉還紅了一些,更是疑惑了,伸手摸他額頭,别是發了熱。
“沒什麼。”那手帶了些涼意,卻像是燙了一下,讓杜衡心跳都亂了,暗罵自己大白天的竟想這種事,雖是為治病,也着實荒唐!
晚飯後各自回房睡下,杜衡用洗臉的水泡腳,還拉舒佑一塊泡,兩人雙腳疊在一起互相搓洗,杜衡還使壞用腳趾扣舒佑的腳底闆,引得他發癢難耐,反過來鬧他。
“阿若是不是喜歡薛覃?”舒佑道,“一見他就臉紅害羞呢。”
杜衡笑:“你也看出來了,小丫頭就是藏不住事,唉,隻可惜……”
他沒說下去,這種事怎可到處說,便是最親近之人也不行。舒佑也沒追問,他本不是多事的人,杜衡不說他就不問,腳踩在杜衡腳背上有一下沒一下得蹭。
泡完腳,天也暗了,他們沒有點燈,熟門熟路鑽進被窩裡。舒佑沒有去親杜衡,先前有幾次被他躲開,以為他不喜歡便不常去做,隻是窩在他懷裡睡,其實根本不知道杜衡忍得有多辛苦。
耳聽得一聲歎息,杜衡慢而輕柔得掰開他的肩膀壓過來,熟悉而迷戀的氣息逼近,舒佑本能的張嘴,接住了身上之人的柔情蜜意。
因情而生欲,本就是人之常情,無法避免,這些時日杜衡少與舒佑親近,不願他總是用手污了他,加上幹活勞累,那想法就少了,這一日清閑,又想到了那方面,一時便難以自制,直親了個昏天黑地。
小夫郎不願圓房,也隻能借此稍加慰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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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雨水多天氣潮濕,藥材容易壞,杜衡歸整了藥材和做好的藥丸先拿去藥鋪賣了,賺了三兩七錢,給家裡添置了東西,又買了半斤鹽和幾斤白面,錢就少了一大半,還要多進山采藥賺錢才行。如今有了薛覃這條門路,往後隻需一門心思采藥制藥,買賣的事自有薛覃經手,省了他不少麻煩。
“你先吃,我去買點東西,馬上就回來。”杜衡在街邊小攤給舒佑買了碗香蔥馄饨,讓他吃着,自己拐進不遠處的書局,不多時就出來了,舒佑沒看到他手裡拿着東西,也不知買了什麼。他也不好奇,往嘴裡又塞了個馄饨,真好吃。
杜衡不知為何有些心虛,悄摸看他,吃了幾個,見舒佑不夠吃,就把自己碗裡的給他了,“夠了嗎?不夠就再要一碗。”
原本不太夠,可吃了杜衡給的就夠了,舒佑把湯都喝幹淨,擦了擦嘴說吃飽了。兩人沿街邊走邊逛,來到了吳府門前,白前見是他們,并不通報就迎進去了。
那時與杜衡坦露隐疾,薛覃見他還有些尴尬,兩人閑扯了幾句,彼此心照不宣,薛覃讓白前領舒佑去前院看海棠花,廳上隻有他二人。
杜衡拿出藥方,叮囑了如何服用,遲疑片刻,又從竹簍裡取出一個被布包着的冊子,強忍尴尬道:“依我推測,你的病多半是幼時受了驚吓所緻,這個拿去看看,試試……試試能否起來,若能起來便有法子痊愈。”
薛覃明白他的意思,耳根子都紅了,他打小讀的是聖賢書,從沒看過這種東西,此時為了治病,也隻得硬着頭皮看了。
這些年來他困于這難以啟齒的隐疾,封閉内心,未有過歡.愛,如今大仇得報諸事順遂,也是時候想想今後的事了。
“多謝杜兄。”薛覃躬身行禮,鄭而重之。
杜衡扶他一把,道:“說實話,我并無把握治好,隻能一試。我妹子雖中意你,但她還小,并不懂這些,你不必為了報答我而娶她,我也并非是因為她才給你醫治,隻因我們是朋友,僅此而已。”
薛覃道:“我明白。阿若妹妹天真爛漫,如檐上白雪不染纖塵,定能遇到更與她相配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