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笑,加大力氣扇扇子:“我給你扇,你睡一會。”
舒佑的确有些困倦,風涼涼吹在身上,他打了個哈欠,還是習慣性靠在杜衡懷裡睡了過去。
夏時打盹不過片刻工夫,睡久了頭暈腦脹更不舒坦,舒佑和杜衡沒多久就醒了,出門去透透氣,杜衡尋思着得空去買個竹躺椅回來。他在文老爺家裡見過,天熱時擱在樹蔭下,躺在上面乘涼打盹兒都好,不像在屋裡那麼熱。
“來吃瓜了。”
田桂芝把寒瓜拿出來,把刀在水裡涮了涮,在杜若和田甯充滿期待的目光中小心切了下去,隻“呲啦”一聲脆響,瓜被劈成兩半,露出裡頭粉紅多汁的瓜瓤來,汁水充沛,有些都流到了桌上。
一半瓜被切成幾份,一家子一人一塊,咬進嘴裡清甜多汁,别提多爽口。田桂芝本想留着另一半明天再吃,但見杜若和田甯一副沒吃夠的樣子,幹脆都切了,趁新鮮都吃了,省得放壞了可惜。
舒佑吃了三塊,隻覺這瓜這麼貴果真是有道理的,見瓜中有不少黑色的種子,他問杜衡能不能用種子自己種出來,往後就不用花那麼多錢去買。杜衡笑道:“怕是不好種,要這麼容易就能種出來,這玩意兒也不會那麼貴了。”
但想到自家小夫郎的本事,他也來了興趣,和舒佑一塊兒将種子埋在屋角,澆了水,看能不能順利發芽。
夏日多蛇蟲,有人會抓毒蛇毒蠍去賣,蛇膽最是值錢,還能入藥,杜衡往年也抓過,但這事危險,他有老有小還有夫郎,不敢輕易拿命去賭,但村裡有不少人以此為生,一到晚上就點了火把去尋。做的人多了難免就有馬失前蹄的,杜衡幾天就收了兩個被蛇咬傷的,一個跌落山崖摔傷了腿的。
他雖會醫,但毒蛇咬傷命懸一線,送來晚一點就踏進了鬼門關,就是他也沒法子,好在有舒佑暗中以靈力救治,兩個人都救了回來。
外人不知,隻當是杜衡醫術精湛,對他更是感激敬佩,給了診金又磕了幾個頭,千恩萬謝得走了。杜衡見舒佑耗費了靈力臉色蒼白,心疼不已,不願他再辛苦,舒佑隻是笑着鑽進他懷裡:“我沒事,你親親我就好了。”
杜衡滿心柔軟,何止是親,簡直想把他揉進身體裡,永遠都不分開才好。
.
田甯暫在杜家住下,一心幹活想要報答,砍柴澆地打雞草挖野菜的活兒都包了,田桂芝攔都攔不住,隻能讓杜若多幫着她些。
這天杜衡和舒佑下地,田甯和杜若進山采金銀花,對兩個小姑娘來說雖是幹活,也跟玩差不多了,有了伴兒更是樂不思蜀,在山裡越走越遠,除了金銀花還摘了覆盆子和桃金娘,都不用洗,吹去上頭的灰就往嘴裡送。
眼看日落西斜得回去了,田甯又砍了捆柴背上,兩人開始往山下走。
山林寂靜,林中除了蟬鳴再無别的聲響,她們一路說說笑笑,忽然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她們走腳步聲便響,她們停腳步聲也停了。
兩人相視一眼,眼中都有些不安。
“快走。”杜若低聲道,兩人都加快腳步。
身後腳步聲果然緊跟着響起,兩人心更慌了,杜若回頭想拉上田甯趕緊跑,田甯卻讓她快走,将背上柴火取下,掄起來就往身後樹叢砸了過去。
隻聽“哎呦”一聲,樹叢中傳來驚呼,田甯抓了跟粗木棍就砸了過去,直打得那人抱頭逃竄,直喊救命。
杜若聽着聲音有些熟悉,仔細一看,忙讓田甯别打了,那人不是别人,竟是鄭元舟。
“停手停手!怎麼好端端的打人?”鄭元舟躲避着木棍,不慎腳下一絆跌坐在草堆裡,想起來又被藤蔓絆了一下跌倒在地,那叫一個狼狽。
田甯放下木棍,沒好氣道:“那你跟着我們幹什麼?”
“誰跟着你們了,我也要下山……”鄭元舟滿心委屈氣憤,将竹簍裡散落的藥材撿回來,起身卻發現腳踝疼痛,竟是扭傷了。他心道晦氣,從竹簍裡翻出活血化瘀的草藥搗碎了敷上。
“下山那麼多路,怎麼偏偏在我們後頭走?”田甯有些心虛,但那種情況下,她小心謹慎些,自保也沒什麼,将柴火又撿了回來,辛苦砍的柴火,可不能浪費了。
“我……”鄭元舟想解釋又說不清楚,隻能憋着吃啞巴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