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
襲來的軟枕并沒有多少殺傷力,洛斯貝爾垂眼掃視屋内的地上,四處散落着水杯和花瓶的玻璃碎片,還有各種小物件。
可見,安柏是将屋裡能扔的東西都扔了個遍。
她順勢擡頭看向蜷縮在沙發一角的安柏,他的手上還抓着另一個軟枕随時準備進行攻擊。他滿眼警惕地盯着門口,整個人活像隻受驚的兔子。
倒是還知道給自己找個舒服的地方靠着,洛斯貝爾忍不住嗤笑了一聲。
她戲谑地反問:“我也滾?”
安柏才反應過來進屋的人是洛斯貝爾,他瞬間委屈巴巴地撅着嘴,丢掉了手裡的軟枕,嘴裡嘟嘟囔囔地喊她的名字。
“洛斯貝爾。”語氣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安柏說話的語調跟觸碰了細微的電流一樣帶着輕顫。
洛斯貝爾踩着一片狼藉的地面走向他,坐在了他身側的位置上。她一邊拆開抑制劑的盒子,一邊觀察安柏。
安柏進入發情期的模樣可比德墨柏亞易感期的樣子要狼狽多了。
也不知道他剛剛經曆了一番什麼樣的折騰,在宴會廳裡時還打理得柔順的頭發,這會兒變得有些毛躁,身上的絲質圓領衫也多了好幾道褶皺,看起來皺巴巴的。
洛斯貝爾平靜地和他潋滟柔情的眼眸對視。那雙粉色眼眸生理性地泛出水光,眼尾還帶着點兒楚楚動人的紅。
興許是因為貼着阻隔貼,安柏的腺體釋放不出信息素,他的皮膚因發熱而沁出絲絲細密的汗水,在光亮下像是撒上了亮晶晶的閃粉。
安柏整個人就跟朵嬌花似的。膚如凝脂的皮膚此時雪色映着粉嫩的櫻花色,透出比腮紅顔色還好看的粉,就這麼楚楚可憐地望着她。
“我先給你注射抑制劑。”洛斯貝爾伸手要去幫他解圓領衫的扣子。
安柏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身子,她的手就那麼懸空停頓着。
她尴尬收回手,遲疑地問:“那要不你自己來。”
洛斯貝爾一心隻想着快點注射抑制劑壓制他的發情期,差點兒都忘了安柏是個異性。
“你解好了再叫我。”
洛斯貝爾直接背過身去,等安柏自己解開領子。
發情期的omega四肢無力,加之大概是前面跟安德魯鬧騰的時候已經花費了他大部分的力氣,連他剛剛丢軟枕的力道也是軟綿綿的。
安柏顫着手去解衣服上的扣子,可這件衣服的扣子形狀偏偏還是難解的盤扣,他手滑了幾次都沒能順利解開一顆。
安柏咬着唇,越急越解不開,煩躁到最後甩開手,煩悶地看向洛斯貝爾挺得剛直的後背。
他之前勾引她的時候她沒反應,他都進入發情期了,他的精神力還是沒能影響到洛斯貝爾。
她到底是什麼情況。
“我解不開。”安柏語氣幽幽,幹脆地放棄。
“洛斯貝爾,你幫我解吧。”
洛斯貝爾慢慢轉回頭,正對上安柏充滿怨念的眼神。她沉默着挪近到他面前,伸手去幫他解扣子。
這種事情越解釋越含糊,動作越慢越暧昧。洛斯貝爾一言不發,跟完成任務似地快速解開最上面的三顆扣子。之後,她将領口向右邊扯開,露出安柏貼着信息素阻隔貼的右肩。
過程中,安柏低頭盯着洛斯貝爾心無旁骛的臉。他盯着她那雙毫無波瀾的黑色眼睛,正直的眼神裡不存有一絲旖旎的色彩。
跟那些如狼似虎的alpha完全不同。洛斯貝爾看他跟看木樁子似的,沒一點兒旁的心思。
安柏本該覺得慶幸和開心的,但又莫名地覺得有些不是滋味。
他在洛斯貝爾面前就這麼沒有吸引力嗎。
“嘶。”
随着洛斯貝爾利落揭開阻隔貼的動作,安柏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安柏的聲音仿佛帶着哭腔:“你輕點兒啊。”
“一點兒也不懂得憐香惜玉。”他颦蹙着眉頭,小聲埋怨道。
洛斯貝爾低眼掃見阻隔貼撕開瞬間變紅的皮膚,又擡眸掃了安柏一眼。他水汪汪的眼睛裡蓄滿了淚,像是被疼的。
她不好意思地往兩側扯了扯嘴角: “對不起。”
洛斯貝爾道歉的速度很快,但她拿抑制劑的針頭紮針的動作是一點兒也不含糊,她将抑制劑注入安柏的腺體,又迅速地重新貼上阻隔貼。
“好了。”
洛斯貝爾一把扯回敞開的領子,流暢地垂眼撇過頭,錯開與安柏對視的視線,将用過的針管裝回盒子裡。
安柏看她的眼神更幽怨了:“洛斯貝爾,我扣不了扣子。”
洛斯貝爾眼神無奈地看向安柏,不說話地速戰速決,替他扣好了扣子。
“這回好……”了吧。
安柏突然将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像是失力倒在她的懷裡。他将上半身的重量都靠在洛斯貝爾身上,雖然也沒多重。
洛斯貝爾的身體一瞬間變得僵硬,一動都不敢動。她伸手要去将安柏推開,安柏卻嬌滴滴地撒嬌說。
“我好累啊,洛斯貝爾。”
“給我靠一會兒吧。”安柏氣若遊絲地輕聲說,“好嗎。”
安柏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撲鼻而來,是那天在商場她選的那個味道。
洛斯貝爾沒有立刻推開他,雙手垂在身側也沒有回抱住他。
她問安柏:“安柏殿下,那天你買的香水放在哪兒了。”
“還有,你是怎麼突然進入發情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