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戈鎮其實并不算一個多大的鎮子,鎮上時不時有過路的商船與旅客靠岸貿易與歇息。路上更多的是相熟的鎮民,那些孩子見到陌生人也不害怕,反而覺得稀奇。
很快走在路上的希貝爾與貝克曼就被小孩圍成一圈,主要是樣貌與他們不同的精靈。
希貝爾本就跟孩子沒什麼相處的經曆,下意識不想讓他們靠近。
她又是去哄吓他們,說要晚上把你們這些圍上來的小孩通通抓起來吃掉。
然而這個策略有用不過三分鐘,孩子退開沒多遠,看着那個漂亮姐姐的尖尖耳朵,還是有年幼不怕事的小孩又拱了上去。
希貝爾很快就束手無策了,看向隔壁悠哉悠哉交叉着手臂的貝克曼。
看着快要爆發的精靈,才終于決定解救她,“你們的精靈姐姐可餓了,說不定帶她去最近的餐廳她就願意陪你玩呢。”
他的聲音分明帶着笑意,而那群孩子更是興奮,這次不像店員那邊的好妹妹了。
“哇,原來是精靈!”
“精靈姐姐,我帶你去我們鎮子上最好吃的餐廳。”
稚嫩的童聲在希貝爾身下此起彼伏,她像是坐在着吵鬧的小孩車中間,被那些軟綿綿的手掌推走了。
男人咬着煙支,不顧前面精靈憋得通紅又不能發洩的臉頰,默不作聲跟在他們的身後。
謹慎的副船長不可能連鎮子上的餐廳位置都不知曉,但他這樣做一定會有他的道理的,這對嗎?對的對的。
..
“這麼會哄孩子,别當海賊好了。”坐在窗邊的女孩撇着嘴,用叉子不停往色拉碗裡戳戳戳,茶杯墊上靜靜躺着幾顆未開封的水果軟糖。
那看着她熱鬧的男人到了餐廳門口,才從袋子裡掏出糖果派給剛剛推着精靈的各個皮孩子,跟着隔壁的走出來的老闆打配合,孩子們便一哄而散。
“你那時就這麼一丁點。”她恨的罪魁禍首就坐在對面,用手在半空比了比,“我說了幾句你就哭了。”
希貝爾面對小時候的黑曆史,朝他直翻白眼,誰都沒提剛在服裝店的事情。希貝爾不在意,貝克曼就難講了。
“炖菜來咯。”方才手腕老闆手捧着兩碗熱氣騰騰的大湯碗,輕放在桌面。
老闆笑得臉上都起褶皺,“我們廚師一聽鎮子上來了一位特别的旅客,立刻整了個特色菜,說要讓你找回家的味道。”
特色菜,家的味道...?
他們對上了視線,希貝爾鼻子動了動眉頭擰在一起,還是由貝克曼先向老闆道謝。
常年與動物為伍,以狩獵為生的精靈嗅覺比人類更要敏感,因他們也曾生食過獵物,并不會對血腥味感到厭惡、不适。
希貝爾亦是如此,她敏銳察覺到店家給的這碗特色菜肉質,明顯與貝克曼的不同。
她感覺她們應該見過面,也許是更遠的以前,也許隻是昨晚。
“這是人肉。”她的語氣平靜,仿佛習以為常。
精靈的傳言某種程度上是真實的,她可以食他人□□獲取記憶。面對同族的逝去,精靈會在儀式中吞噬先人的心髒,吸收他們的死亡經驗,繼續向前。精靈認為這是對先人的尊重,意志的傳承,讓他們重回母樹的懷抱。
這種傳言也是錯誤的,精靈并非食人魔。過多的吞噬會導緻記憶的混亂,最後連精靈本身都會迷失自我。隻是要将重要的人銘記于心,用前人失敗的經驗支撐他們繼續繁衍生長。
貝克曼略帶詫異地望向精靈,希貝爾繼續說道,“是昨晚那隻死去的小鳥。”
他很快将這些事情地的邏輯串起來,這兩位退休人士大概率曾經隸屬于統一組織,總之他們相互認識,知曉對方的住處及底細。
精靈拾起剛丢在一旁色拉的叉子,去點着炖菜的湯汁,“沒毒。”
對座的男人挑了挑眉,用眼神示意精靈跟上,起身朝着餐廳熱源的方向走去,“那就是勒索了。”
...
“所以...你動手,還是我動手。”
希貝爾輕輕地将一隻手放到他的背後,她的嘴去湊近貝克曼的耳朵。
男人快步拉開了距離,但是又去拉住她的手腕,女孩子怎麼總想着打打殺殺,他是個海賊都沒這麼嗜殺。
他們已經掀開廚房的簾子,瞧見那位肥碩憨厚的男人正在竈台上忙的不可開交,除此之外,還有幾個小哥在距離他不到十米的地方洗碗切菜。
“我已經看了他好幾眼了,是不是可以了。”精靈背脊已經繃緊,如同蓄勢待發的貓咪盯上了獵物,但也還有心思打趣着貝克曼。